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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她还是没能说服母亲。

独自一人背着小包，低着头走在大街上，视线盯着脚下的道路，大脑却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响起女人尖锐的咒骂，动作粗暴撕碎无辜的作业本，与事后毫无歉意离去的背影，家里的一切的一切都让傅昭怜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少女娇小的肩膀开始颤抖起来。

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肩，可那刺骨的寒意已经渗透进她身体的所有角落。

世俗的约束，道德的绑架，孰对孰错？

视线的余光瞥见无数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傅昭怜脑袋垂得更低了，她缩着肩，干涩的眼眶早已把眼泪流尽，她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所感兴趣的爱好不被认可，她感受不到任何来自母亲的爱，每天活着都很疲倦。

她听见母亲挂在嘴边最多的话 “小怜，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一定要考个好大学，这样妈妈脸上才有光。”“家里经济拮据，我给你找了份兼职。”

难道她出生的意义，就是被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么？

家里的情况她是了解的，不太乐观，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她很愿意为母亲分担经济压力，但是，被安排一份不喜欢的兼职，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此时，一阵动听悦耳的乐符钻进她的耳里，清脆的音乐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能够洗涤干净她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让她忘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傅昭怜停下脚步。

旁边是一家咖啡店，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傅昭怜看见里面有一位少女坐在钢琴前面，修长白皙的双手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跳舞，而那美妙心动的音符就是被这双灵动的手给弹奏出来的。

傅昭怜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搭上透明的玻璃上。

那名少女可谓是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的存在，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而又艳丽，着装一身白裙，仿佛是正在翩翩起舞的高贵白天鹅，而被隔绝在外的她……

就像是一粒尘埃，肮脏而又卑微。

忽然间，坐在钢琴前的少女微微侧目，与站在窗边的傅昭怜对上视线，五官精致的少女微扬唇角，露出浅淡好看的笑容。

这是她们第一次的相遇。

但少女善意的微笑却让傅昭怜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她后退几步，左右环顾，发现周围竟只有她一人，很显然，坐在钢琴前的少女脸上的笑容是朝她而来的。

傅昭怜浑身僵硬，她没有朋友，又疏于接收别人的善意，面对别人的微笑，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想象正常人在此时的反应，加以模仿。

生疏地扯动唇角，企图扬起一抹微笑，但太久没有笑过的她，早已忘记究竟该怎么笑才是正确的。

许是她的“笑”过于奇怪，钢琴前的少女双眉微收拢，眼里带着几分困惑。

搭在玻璃上的指尖顿时蜷缩起来，傅昭怜像是触电般连忙缩回，匆匆与少女错开视线，狼狈地逃离那家咖啡店。

一路上，傅昭怜都在告诉自己，这次意外不过只是生活一次小插曲，发挥失误而言，没有太大的关系，大不了今晚回家对着镜子多练习该如何微笑，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就不会再出错了。

下次……

可是，真的会有下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