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2）

这群宫女闻言惊恐万分，忙不迭地磕头：“公主放心，奴婢们绝不多说半个字，还请公主开恩绕过奴婢们。”

乐禾拍了拍手，甚为得意地对李君安说道：“割掉她们的舌头就行啦，要不直接杖毙她们也可以。九哥哥你别担心，父皇这么宠我，在这宫里没人敢惹我呢，就连淑妃那个狐狸精对我也是和和气气的。”

“乐禾！”李君安冷脸，示意跪着的宫女退下。

“好啦好啦，九哥哥你别生气了，我故意吓唬她们的，乐禾才没这么恶毒呢。”

乐禾摇了摇李君安的手，笑容和髻上斜插着的金玉流苏发钗一样晃眼。

“九哥哥，你让庆云传信，说要乐禾陪你一同去面见皇祖母和父皇，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自她九哥哥搬到那个破烂安王府邸后，这还是她九哥哥第一次主动进宫，以前她父皇命人三请四请的，李君安也是以身体抱恙为由，推脱过去。

这次这般着急，却不知是为何。

“乐禾，皇祖母近来身体可好。”李君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兀自沿红墙走着。

乐禾则微昂着头跟在后面，嘴里不满地哼哼唧唧着。

“皇祖母最近精神得很，就是总念叨你呢，哥哥你也真是的，这么狠心，几个月都没进宫看望父王和皇祖母了，估计把乐禾也给忘了。”

“乐禾，你等下……”

……

一刻钟后，李君安到了天元殿外，负手等候。

“九皇子，久等了，皇上唤您进去。”

朱门推开，殿正中的龙椅上端坐一人，身穿鎏金龙袍，头戴平天冠，正垂首批阅奏折。

李君安上前，行礼跪拜道：“儿臣见过父王。”

梁康帝并未抬头，他下颌紧绷，九五之尊，不怒自威。

“老九，你还记得有朕这个父王吗？”

李君安抬起头来，恭敬道：“父王严重了，儿臣自是记得，只是因于身体，须得常年静养，不便出门。”

梁康帝纸笔的动作一顿，后放下狼毫，直视他道：“说吧，你这次进宫所为何事，想向朕求什么？”

李君安并不避讳，直直地同他对视后，继又伏下身叩首说道：“儿臣斗胆，想向父王求同林家千金林月白的一纸婚约。”

“什么？！”梁康帝剑眉挑起，惊呼出声，“那林家千金不久后便要同老四完婚，你这说的是什么混帐话！”

龙颜大怒，早已预料到的事情。

李君安没有半分慌乱，脸色依旧冷冽苍白，他没有起身，继续伏首在地，音量高了几分。

“父王，儿臣倾心林家千金久矣，在四哥之前，儿臣和林家千金两情相悦，早已互许终生，只是……”

“只是什么？！”梁康帝把奏折往案桌上一摔，怒喝道，“你堂而皇之地觊觎你四哥将过门的妻子，这么多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连基本的人伦纲常都忘了吗！”

“儿臣没有。”李君安情绪平静，沉着声音道，“儿臣与林家千金相遇在前，两人情投意合，是四哥狼子野心，用卑劣手段夺人所爱，骗取婚约。”

李君安说完这段话后沉寂了片刻，复直起身，一向清越的声音似有些喑哑。

“月儿本该是我的。”

梁康帝怒火中烧，忍不住起身，背着手在殿上来回踱着步，

“这一纸婚约是朕赐给君湛的，你难道是在说朕不体情况，任意赐婚吗？

“儿臣不敢，儿臣无此意，儿臣只是想向父王求一场婚事而已，只此一次。”李君安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似有回声回响在这空荡的大殿。

“君无戏言，老九，你长在帝王家，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儿臣不明白。”李君湛回，话里含着少有的执意，“儿臣一定要娶她，不惜任何代价。”

“你！”梁康帝居高临下地指着他，继又一甩衣袖背过身去，“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安儿，你已失了分寸，不惜名声，不顾手足，此事无需再提，朕不会允的。”

“分寸？”李君安目色凛然，突然冷笑一声反问道，“父王当年不也是为了一个女子，罔顾纲常，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砰”的一声，梁康帝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殿里站着的太监宫女瞬间俯首在地，浑身抖动。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梁康帝撑着案桌，手背青筋突出，已是勃然大怒。

“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话语冷酷得瘆人。

至高无上的帝王，六亲情绝。

“皇帝这是要杀谁啊！”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随着大门的推开传了进来。

“皇太后万福金安。”一众宫女太监俯首得更低了，冷汗直流。

宣仪太后面带怒色，头顶凤冠，在乐禾的搀扶下走到了殿前。

虽是失了年轻佳色，但气质雍容大气，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精致的五官里依稀可探寻道当年的花颜月貌

梁康帝一见皇太后，脸上的暴怒之气全无，端着一张笑脸，连忙走下御前台阶，躬身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今日身体可好，怎么有空来儿臣这了？”

“哼！真是大逆不道！”宣仪太后怒哼一声，愠了他一眼，“我刚听皇帝说，要杀自己的儿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