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利尔（2/2）

不久之后，深野坠楼而亡，死因被归为栏杆年久失修。

主流媒体将此归因为意外，却也有不少声音主张这是明石家因柊人的死亡而向当事医生实施的报复——后者言论的传信度颇高，甚至当樨华身处卡洛斯地区时，亦会有人借此来找她麻烦。她自知辩解无用，还击也只会坐实她施暴者的罪名，每次便忍气吞声过去。

直到有一日，她被一桶污水自头顶兜头浇下，一抬头便二楼处倚着一个金发年轻人，正提着空桶朝她痞痞地笑。

他的容貌有一种模糊性别的美，樨华知道他，性格乖张的西利尔，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你是明石樨华？”

西利尔翻过栏杆，动作娴熟地降落在她面前，明石沉默着后退了一步。

“……啧，好臭。”污水的臭气熏到，西利尔嫌弃地挥了挥手，旋即又扬起了挑衅的笑容：“你为什么不反击？这样多没意思啊。”

明石不说话，转身就走，小臂却被他一把钳住，强迫着转过身来。

“我快要没有耐心了。”西利尔伸出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揪住她的领口，几乎把她提溜起来。明石被掐着下巴被迫与他对视，却意外地看见那双眼中涨满了盛怒的情绪，“你知道真相的吧？和明石家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喂，给我说话啊，废物！”

咚——她的后背被狠狠掼在墙上，生疼生疼，却没有任何反击。她只是愣愣地仰视着眼前余怒未消的脸，隐忍了不知多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时间拉回当下。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西利尔将两手交叠在脑后，满脸无谓地道，“三浦达司替他爸做了不少脏事，他喜欢男人，那正好。我有这个条件，抄个近路罢了。”

樨华别开视线，咬了咬嘴唇：“你不需要那样做的。”

“但我乐意，我不想让他们快活太久。”西利尔咧开嘴笑了，笑容很艳，却少了几分锋芒，“又没让你学我，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就好了。”他伸长手，狠狠揉了一把樨华的头顶，“反正是个连喜欢的男人都搞不定的家伙。”

“你……”

“我可是打听到了货真价实的情报的。”西利尔换了一个姿势瘫着，微眯起眼，懒洋洋道，“三浦俐可子被送去疗养院了，因为昨天的事，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受惊了吗……”虽然明石也觉得蹊跷——三浦俐可子一介挺进大会决赛的正统训练家，理论上不应这样不经吓，但是她并不想这么快对西利尔低头，“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真这样想？那不如让肯泰罗踢一脚你的脑袋，好歹能清醒一点。”西利尔凉凉地道，“不止这样，她从六年前的大会后就一直精神不振。即便宝可梦们伤势都恢复了，她的精神状况也没有好转。”

樨华回想起昨日与三浦俐可子的一面之缘，那女孩的确不如以往来得咋咋呼呼，她起初以为是年岁渐长成熟了些，如今想来，女孩那刷白的脸颊的确全非是脂粉的作用。

“她的宝可梦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反正没和她生活在一起。”西利尔从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张便条递给她，“喏，这是疗养院地址，在送神火山。反正你在休假，去打探一下吧。”

明石看了一眼便条，把它折起来放进了外套的内侧：“我知道了。”

出门的时候依旧是沙奈朵跟出来送她，明石从门缝内瞥了一眼窝在沙发里打电动的西利尔，朝着美丽的人形宝可梦小声道：“他还好吧？”

沙奈朵回头望了一眼，摇摇头，低低地叫了一声。

樨华叹了口气，拉开挎包，取出她沿途去药房买的一包药递给她。

“把这个给他吧，至少要保重身体……如果可以，别再让他做那种事了。”

通人性的超能系宝可梦似是有些讶然，对着纸袋凝视了半晌，忽地朝她躬下身去。樨华冲她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