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谅（2/2）

祂对这满番瞎话的态度堪称十分宽容了，但路西菲尔除非是傻了才会真的按着之前所说编下去，这个大天使难得心虚地眼神飘忽片刻，最终实话实说道：“好吧，其实今天是我们看出来佛瑞斯特意图，故意带它上来的。”

怎样故意它没说，但按照目前发展来看，无非是炫耀加打压加冷暴力，最好能一次把精灵这个族群的‘上进心’给压到土里去，别想再露头了。

这真是——神灵简直都难分清心里那一堆槽：这就是祂偏爱的天堂天使？幼稚成这个样子以为是三岁小朋友吗？还有路西菲尔，你还记得你之前还说要更成熟更长进‘变得更好’呢！这就是你的长进？

长进成幼儿园园霸来搞校园欺压了？

祂深吸一口气，看向殿中那孤零零一个精灵的目光不由复杂起来，大致等同于熊孩子家长看向受害小朋友的目光，既愧疚又心虚，同时心底居然还隐约有种我家孩子真厉害都能欺负人了的罪恶成就感。

正坐在位上同左近加百列交流的精灵注意到祂投来的目光，笑着点点头，神灵立刻一笑回之，然后自然转开视线。

啊呀，越看越心虚怎么办？

手指在座上下意识叩击着，神灵目光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落到罪魁祸首身上。

祂臭着脸看着不知不觉间笑容又回到脸上的路西菲尔，开口道：“路西菲尔，你倒是挺高兴的呀？”

路西菲尔还没回答，先往左右看一眼，被神灵瞪一眼才反应过来，这片空间声音已被隔绝，于是它也直言不讳：“确实很高兴。”它脸上笑容之灿烂完全不因为神灵的臭脸而消减一分：“路西只是又一次感受到了您的偏爱，心情按捺不下，您见谅？”

它话最后一句尾音微扬，笑中带点撒娇意味，果然是按捺不下的好心情，神灵被这笑颜与笑言往心头一晃，脸色也摆不下来了，半天无奈摇头，哭笑不得说了一句：“你又知道我偏爱你了？”

“我当然知道。”路西菲尔道：“您之前话语，还有方才沉默，哪处不是偏爱呢？就是现在，大家都在殿中彼此饮酒交谈，唯有我在此处与神灵谈笑，这也是一种偏爱呀。”

它不说时神灵没觉得哪里不对，它一提，神灵瞬间觉出来：这种公众场合两个悄悄话的行为是真的挺亲密，这种亲密行为也算偏爱？似乎算的，毕竟祂可没打算和别的生灵来一场。

那祂之前那一些揉头拽发枕腿和拥抱的行为也算是喽？揉头算了，其他举动可是路西菲尔独有的。

好了，这下祂知道这个天使是怎么变成眼前这种样子的了，原来一切全归功于祂自己。

神灵因这个认知默默地低头继续喝酒，喝着喝着，心中还是又气又想笑，实在憋不住，抬眼笑骂了一句：“恃宠而骄！”

“如您之前所说，那也是您宠的呀。”路西菲尔边说着接了杯酒，噙笑向祂举杯示意。

它这种下意识做出的举动让神灵不假思索同样举杯饮下，然后才想起来，这又不是另一个世界，怎么好像在敬酒碰杯似的？

这一个短暂的闪念中，祂下意识想起了从前‘碰杯’奶茶果汁的经历，继而比较起两界饮品的区别来，但这种比较实在没意义，很快这少见的对过去的追忆就被祂丢到脑后去了。

这场酒宴持续了九个昼夜，殿中的生灵从起初闲谈漫聊到渐渐熟悉，尴尬隔阂渐去，当然这隔阂主要存在与一个精灵与一群天使之间。而后气氛热闹起来，从路西菲尔第一个提出拨乐而歌，到加百列幻化月光类‘人’成舞，佛瑞斯特引天籁来和，到最后一个个兴致高昂要来表演，连欣赏着欣赏着差点睡着的沙利叶都被拉起来讲了个故事。

神灵全程托腮观赏，适当送上鼓励，或者不动声色让各种表演能够完美呈现，到了最后，乐上头的以诺蹦跳着就试图去拉神灵下水：“神！您也来一起玩乐吧！我都被乌利尔打败七次了！您来教训教训它！”

它说着伸手过来，但神灵岂是它能拉动的，仍旧稳稳坐着，抬眼刚想说点什么，乌利尔已经皱眉去拉它的手了：“以诺！不要胡闹，吾神看我们表演就——”

“我倒是挺想试试的。”神灵截断它的话，笑眯眯环顾四周：“不过我要表演什么呢？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