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朵花(三更)(2/2)
十拿九稳地看向她,“不要告诉我,你不心动。”
“是很令人心动。”徐百忧不得不承认。
尤其那句“迎刃而解”,她也再找不到立刻拒绝的理由,周旋道,“路老,请问我有考虑的时间吗?”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告诉你另一件事。”
路守纪带她来到白虎皮前,抬手抚摸过威猛不减,栩栩如生的虎头,“它挂在这里已经快十年了,你知道为什么能保存得如此完美生动吗?”
徐百忧微讶着摇了摇头。
“因为它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制作成的标本。”路守纪说着,脸上竟流露出少年般傲睨一世的笑,“丫头,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徐百忧瞳孔骇然一缩,“您想让我把您和周家老太太……”
他太疯狂,而她太难以置信,蓦地语塞,缓了片刻,有些失声地低呼,“这是谋杀!我办不到!”
“不是谋杀,是成全我和文心的夙愿。”
路守纪边拄拐缓慢前行,与徐百忧擦身,示意跟上,边对她说,“现在文心活得太痛苦,而我活得太孤单。生不能同衾,死,我们必须同椁。”
路守纪停在一面墙前,徐百忧才留意到那里有一扇与墙纸同色系的暗门。
他用手杖头点点门把手,给她指令。
徐百忧照办,刚拉开一丝门缝,就传来熟悉的仪器滴答声。她顿了顿稳住心跳,把门完全打开,里面是一间实施齐全的病房。
正中央的洁白病床上,躺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的几乎难以辨别男女,只剩下一具空壳,仿佛能听见死神磨刀霍霍的声音。
跟随路守纪来到病床边,徐百忧问:“周家老太太?”
路守纪脉脉含情地端详着病床里的爱人,用行动,给了她肯定答复。
老太太已陷入重度昏迷,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皮肤呈现出病态的黄黑色。
黄疸?徐百忧在心里画下一个问号。
“我和白狐的故事,你是除心兰之外,第二个知道的人。”
路守纪坐进病床边的软椅,目不转睛,握住爱人枯槁的手,“是她告诉我,我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要相信白狐在梦里给我的指引。”
他说,“丫头,我们也曾年轻过……”
就这样,路守纪情难自禁地,再度回忆起他和文心兰一段辗转曲折的爱情故事。
这一晚,年迈的他讲了太多的话,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思维不再连贯,变得时断时续,像在往事里徘徊打转,反反复复都在使用同样的语句。
抽丝剥茧之后,故事的内核就是中国版的盖茨比和黛西。
借助家庭关系,文心兰成为最早一批脱离苦海,顺利返城的知青。
赤贫出身的路守纪,却一直苦苦煎熬到1979年才回到儋城。
这时,他们分别的时间已蹉跎去6年岁月,足够改变一切,将爱情变成前尘旧梦,将文心兰变做人妇。
爱人有儿有女的富足生活,路守纪没有勇气去打扰,黯然进了儋城机械电子仪表厂。做了三年行尸走肉的操作工后,他毅然决然下海,奔赴蓬勃商机正破土而出的南方。
路守纪的成功是时代的必然,也是命运的必然。
他衣锦还乡,甘愿终身不娶,将自己铸造成了一座守护爱情的丰碑。
而现在,丰碑渴望不朽。
“我和心兰错过了一辈子,不能再错过永生。”路守纪说着将手伸向头顶,同时又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朝外,“丫头,我们已经准备了两年,只差你一句话。”
徐百忧震惊地后退半步,用手掩住几乎要尖叫出声的嘴。
她看见路守纪摘掉了戴在头上的假发,也看见他掌心雨点样色素沉着,再看去病床上皮肤黄黑的周家老太太……
这些都是慢性砷中毒的临床症状,而□□也是标本制作中最常用的化学防腐制剂。
徐百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觉得为求所谓“永生”,路守纪已经走火入魔,彻底疯了。
迟迟,她强打起镇定,艰难吐出四个字,“……我办不到。”
“真的办不到吗?”路守纪笑问,重新握住爱人的手,“我们的爱情你可以不理解,你自己的爱情呢?”
徐百忧心口遽然一跳,下意识地回身望向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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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就在这里标完结,会不会被你们打死……
哈哈哈哈……
三更都不顺手留评表扬表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