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人（2/2）

事成，姜来美滋滋地叼着棒棒糖，把车骑成了8字。

到了楼下，突然念起原先那辆山地车，过去宝贝得很，现在也不知落了多少层灰。

姜来掏出车库钥匙，按下开锁，铁门缓缓上升，偌大一个仓库，山地车孤零零靠在墙角。

姜来扫了一遍室内，走上前，把车梁仔细擦了个遍，扶正，锁好，这才搭电梯上楼。

“老姜，咱家凌志呢？”

姜启明在手机后，头也不抬：“给你老妈了。”

姜来的姑外婆这一阵生病了，儿女都在国外，于是贾慧赶去了深圳帮忙照顾，家里的灶已经凉了好些天。

姜来明了：“难怪你头两天不在，就是给她送车去了啊。”

“嗯。”

“哎。”姜来往沙发上一栽，“还怪想她的，连个视频电话都不常打，仿佛家里不存在一个即将高考的儿子。”

“还不是不想让你分心，连奶奶家也没让你去了。”姜启明换了话题，“结果呢，你逮着时间又去闲逛。”

“我办正经事呢。”姜来反驳，说了换坐垫的事。

姜启明闻言，笑了笑：“你对那孩子倒挺上心。”

“……啊，哈哈，同桌嘛。”

同桌正背靠走廊围栏，趁夕照未落，就着点将熄的日光翻着化学书，小声诵读。

沈迒习惯晚自习前站在这里，吹吹风，听听湖面传来的汽笛，胸口便不再那么憋闷。

不说，也不表现出什么，只想暂时抛却萦绕教室上空的那种紧绷，不让自己总是联想到濒死兽类攒着的一声哀吼。

脖子后头已经被碎发濡湿，思绪打岔，沈迒考虑道，还不如剪个光头一了百了。

“胡闹。”

他暗骂自己，透出口气，抬头便望见了窗后的姜来。

姜来一手撑着脑袋，迎上了沈迒的视线。

他咧嘴笑了笑，不羞不臊。

沈迒不知他在那看自己多久了，两人相隔不过对角线一两米，方才那番自言自语有没有被听着。

思及此，不禁庆幸晚霞当红，犹如滴血，掩盖了自己蔓上耳廓的惭。

从姜来此端看去，沈迒侧过脸时，恰好在暮空与白墙间形成一道剪影，线条轻柔，心绪憧憧。

他早不像往日那般不知轻重地叨扰沈迒，最多点到即止的打趣，换得几秒的轻松惬意。可这会儿，不知是黑板上的倒计时大张旗鼓标明了一月不到的期限，还是被亟待逃窜和释放的集体情绪感染，或者别的什么。

像重力、摩擦力、压力……同时作用在沈迒毫不设防望向自己的眼神里，让他挪不开视线。

姜来轻轻动了动嘴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喜欢你。”

一定是某种很神秘的作用力，让我喜欢上了你。

地球，还没完成它的自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