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静嘉的手捏了数下，朝元的腿就像是被点到了什么穴道，瞬时就好了。

“好了。”

“嗯。”

俩人倒头继续睡。

“朝元，你看看这个。”

第二日公主唤朝元过去，二话不说，就将一张纸拍在桌上。

朝元一愣。

“有人给报社递了信，”公主解释道：“你看看吧。”

朝元拿起纸，匆匆一瞥，便气得扔在桌上：“真是混蛋！”

一旁静嘉见如此，有些尴尬地道：“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看。”察合不咸不淡。

静嘉听这语气眉头一挑，有些不太舒服。转身拿起桌上的纸。

公主朝元俱是不语。

只见静嘉的眸子牢牢锁着那张纸，仿佛要用眼刀将信纸钻出个洞。随着她一字一句往下看，捏着信纸的手攥得越发紧了，最后几行，几乎是要将信纸捏作一团扯碎烧掉。

“这……这……”静嘉喃喃。

“这人要查。”朝元压制住怒气，冷冷道。

“已派人去了。”察合的语气没有波澜。

“……你打算怎么办？”朝元有些恼怒。

“不怎么办。”察合还是淡淡的。

“不怎么办？你以为这么想的就只有他一个吗？”此次开口的却是静嘉。

“放肆！怎么跟公主讲话？”朝元抢在了宫婢前。

察合挥挥手，示意没事。

“若是此次嵬名将军克敌制胜，那他们怎么想都与我无关。若是败了……恐怕，就算他们不这么想，我也难逃和亲的命运。”

几人俱是沉默。

“公主此次叫我来，定是还有其他想法吧。”朝元稳住心神。

“这些日子我算是见识了报纸的厉害，唤你来次，是要仔细商讨办报的一些问题。”

“公主请说。”

“近日中兴城里又出了一份‘文报’，不知朝元可曾听说？”

“文报？”

“看来你还不知道。一些商贾见我们办了报纸，便有样学样起来。现如今有了这文报，那武报还会远吗？”

“这可不行，”朝元有些头疼：“万一这些报纸胡编乱造些什么，那岂不是……”

“正是如此。”

“怪我，之前应当想到这一点的。”朝元懊悔。

“所以，我想问问你，民间办报是禁了好呢？还是由官府管束好呢？”

“公主……从长远看，自然不能禁。况且，禁也禁不掉。但官府管束，想必也是难上加难。”

“我也这么想，所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当然不能禁。但管束之余，我们还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自己走。”

“哦？”

“论国家大事，我们中兴日报算得上是朝廷喉舌，没人比得上我们。但，百姓看报，不仅仅为看国家大事，有时也想图个乐子。若是我没猜错，那文报应当是以诗词文章为主吧。”

“朝元果然聪明。正是如此。”

“它以诗词文章为主，那便是对准了读书人和一些商贾。而对于市井小民，吸引力却是不够强的。”

“有理。”

“若我们的报纸分为几个版块，能做到上至国家大事，下至传奇话本，那还有谁会再多此一举，买那文报呢？”

察合点点头，思索片刻，旋即摇摇头，又抬头道：“朝元，这不行。传奇话本，此类俚俗，又怎能与家国大事并驾齐驱呢？”

“啧……”朝元又想了想：“那分开印制不行吗？话本传奇此类种种，印在另一张纸上，以显示区别。”

“也行。”

“公主要是得不甚妥当，可以先试刊几份，观察反响，再做打算。”

“这倒是个好主意。”

朝元见公主如此，也跟着笑了笑。

“不过，传奇话本，要有人写才行。”

“不一定非是我们的人。我们可以对外征稿，我们的人只要审核稿件，校对刊印即可。”

察合高兴地一拍桌子：“好！快与我说说具体！”

静嘉见察合对朝元的那副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吃味，心里又暗暗埋怨起朝元来，得亏昨天自己还帮她捏腿呢，今日就让自己不痛快。念及此，静嘉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连朝元的醋也吃起来了？

转头看看桌上的纸，心中又惴惴不安起来。

有人说，仗不必打，只要察合和亲蒙古，夏蒙自然就能结成同盟。

静嘉心里酸涩涩的，万一察合真的要去和亲……自己，又该怎么处呢？

她那么娇贵，肯定受不了草原上的风吹日晒，也未必住得惯毡房。听说铁木真是不让蒙古人用河水洗澡的，但她又有个每天洗澡的臭毛病——在那怎么活得下来啊……

不行，如果她要去，自己就跟着她一起去。除了自己，谁还能照顾得好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