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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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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最多的是卫思宁的头颅,有时候也会是断手断脚的卫思宁、满身刑虐痕迹的卫思宁、被烧成枯碳的卫思宁……

这次是只剩半截身子的卫思宁。

下半身被什么东西轧得变了形,兜在长袍里,像是一只破落的长尾风筝。

他勉力攀在悬崖边,手扯上喻旻的衣衫,揪出一个猩红的手印。

喻旻抓住那只骨节泛白的血手,拼命想把他从悬崖下拉上来。

身后恶鬼一般的追兵叫嚣着迫近,熙攘间不知是谁的乱剑砍断了卫思宁骨肉嶙峋的手臂。

紧接着卫思宁便像块不堪狂风的破布一样,惨叫着飘进深不见底的崖底。

***

卫思宁半夜起来喂了大小黄,回来的时候见喻旻整个人蜷缩在床角,抱着云被轻微发着颤。他赶忙爬上床去查看,瞬时心中大恸。

只见喻旻额角布满细汗,颈间凸起的血管在潮红的皮肤下都显得猩红可怖。

双唇紧抿泛白,眼角不停**,时不时有凝聚的汗珠在战栗中抖落下来,神色痛苦又克制。

这是他第二次见梦魇中的喻旻。之前那次他不知内情,如今倍觉心痛。

他拜托曲昀将每日两次的药减成一次,晚上该喝的让他换成了补养的汤药,这才几天便不行了。

这样的夜晚你独自一个人撑过了多少回?没有人拉你出来你在噩梦里怎么办?

“阿旻。”

有人叫他,殿下在叫他。

喻旻用长剑支撑着身子,慢慢从血泥里站起来。

“阿旻!”

下一瞬,他整个身子往前一扑,循着卫思宁掉落的轨迹落了下去。

这是梦,我在梦里。

下坠的喻旻有瞬间的清醒。卫思宁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是他摸索出来的招式——每一个卫思宁在他面前死去,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弄死自己。

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从梦里醒过来。

卫思宁将他从洇湿的云被里扒出来,以一个舒服的方式把人揽在怀里。拿了一条新的云被罩在两人身上。

他多燃了几盏灯,靠在床头沉默了半晌,直到床头灯芯爆出第一声噼啪声响。

他拇指和食指捻住喻旻的耳垂,轻轻碾着。

“阿旻,醒醒。”

敏|感的耳垂被人柔捏,喻旻皱着眉醒过来。恍一睁眼就看到卫思宁深如寒潭的眸子,正定定地低头看他。

他俩默契十足,几乎不需要言语点破,喻旻就知道事情没瞒住。

卫思宁帮他理了理汗湿的鬓发,“喝水么?”

他刚出了一轮汗,身上潮湿湿的,嗓子也干得慌。紧了紧环在卫思宁腰间的手臂,点头。

水是先前就备在床头的,伸手就能拿到。卫思宁端过来给他,喻旻动也不动,就着他的手喝干了一杯。

两人都心如明镜似的,却也各怀心思。喻旻想的是自己理亏,能少说话就少说,免得多说多错。

卫思宁心思更复杂些,一边自责察觉地太晚,让喻旻一个人过了这许久。一边又恼喻旻联合林悦曲昀合力瞒他一个。

但追究到底,不过是关心则乱。

他是,喻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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