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桀骜(1/2)
章二
时音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整个耳朵边都是嗡嗡的声音。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一巴掌打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那潘氏一把扑上来搂着自己的儿子痛哭流涕:“儿啊,是娘对不起你。”
旁边有不明所以的夫人小姐,看母子俩这悲痛模样,再看长子时嘉一脸悲愤,忍不住在一边窃窃私语着。
有几个知道内情的忙给她们解释:“啊呦,他家二公子,春闱又弃考啦!”
“什么什么?春闱又弃考?啊哟这可怎么办啊?”
“娘亲,弃考了又如何?”
“傻丫头,这春秋两闱两年一度,随意弃考轻则本人五年不得重考,重则连累全族满门仕途。”
“呀!这么严重啊!”
”那,那他时仲桀为什么又弃考了?怎么,他之前就考过吗?”
“这二公子聪明也是真聪明,十三岁那年就参加秋闱了,还中了解元。”
“了不得。”
“可建和二年的春闱,却不知为什么没考。关键是官家,居然也没罚他。”
“这一回,官家罚的可狠了……”
厅中七嘴八舌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时家母子抱在一团,看着着实可怜。
“闹够了没。”
一个声音传来。
他时骁一脚迈入前厅,在场的所有人立马都噤了声。
旁边有几位没见过时骁的夫人和小姐,好奇地伸长了脖子,透过层层帷幔打探来者。可这一眼看出去,眼珠子就跟在时骁身上,根本就收不回来了。
宁国侯府有四位公子,虽是都在侯府一同长大的,长相脾性却各有不同。
长子时嘉温润,品性质朴沉稳。如今在朝为官,虽是文职,却兢兢业业,日日不敢懈怠。
三子时音、四子时书,年纪虽小,可也是长得俊俏。来日定会成为京城各大闺中女儿掷果盈车的对象。
但他们或多或少都随了生母。
要说起容貌秉性和宁国侯最为相像的,还是这个年少便出了名的纨绔。
宁国侯府二公子,年方正十六。字仲桀,单名一个骁字。小时候顽劣非常,三岁就上树上房。宁国侯的校场,旁人都是来练武的,唯他时骁除了作为习武之地,还从小跪到大的地方。
时骁年少便成名在外,只可惜传出去的都是劣迹斑斑:忤逆父母,顶撞师长,流连风月,喜好龙阳。
他无论到哪儿都引人侧目。现下,他就只是站在那儿,满场的目光便全到了他身上。
也怪不得风月场里的哥儿姐儿都对时二公子念念不忘,就算倒贴也要往他跟前凑去。
平日里浑惯了的京城公子们,再怎么闹腾,待到看见时骁,简直比看到亲爹亲娘还要老实,下意识就往旁边避让开去。
问问在场的刺头们,从小到大哪一个没被这位混世魔王打翻过?
就算关系好成沈放那样,可沈放小时候也总是鼻青脸肿的。
如今的时骁,模样上倒是已经看不出是个混世魔王,反而还有些青涩。因随了他那位母亲的容貌,已是英俊非常。
这乍一看的确是位温文尔雅的少年郎,眉目间也隐隐有他父亲时峯的威仪,可眼神却不似宁国侯那般,反而更阴鸷些。
沈放跟在他身后进门,眼神从里到外打探了一圈,有眼熟的,也有面生的。最后堪堪落到宁国侯府这一家人身上,见这群人有悲有怒,嘴角实在是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再看时骁他姑妈一副银牙咬碎,眼睛瞪得比官府门前一对石狮子的眼睛还大的样子,是真的差
点没忍住笑出来。
潘氏见时骁进门,一边拿帕子抹泪,一边从时音身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去拉扯时骁:“骁儿……”
哪知这位时二公子直接略过了她,连正眼都没给这一家子,径自走向厅堂的主位上。
时骁自顾坐在他父亲的位置上,声音冰冷:“在场各位,看戏可还过瘾?”
长子时嘉话还没到嘴边,时音扯着嗓子便叫唤着:“时仲桀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平日里碍着兄长时峯在场训斥,时家姑妈也不便多说什么。多年来她本就看不惯时骁,今日时峯不在,这位姑妈自觉作为长辈,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忍不住就是一顿教训:“你这不肖子,平日里做尽了丢脸事,让你父亲母亲抬不起头,这回牵连全族,我看你是非要把这一大家子都推进火坑里给你那个短命的娘一起陪葬。”
沈放一听到这话,赶紧去看时骁。座上这位果然面色冰冷,目露狠光。
今日请来的宾客,大多都知道时骁那位早逝的亲生母亲。时峯的第二任正妻木婉,当年是西南木府的双姝之一。如果不是元盛十八年难产而逝,如今这位潘氏还只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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