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2/2）

婴弃事后想打钱给晏儒，晏儒倒也没客气，张口就是：“先欠着，或者还我五十二。”

这种高定礼服，说它上万婴弃都信，五十二是什么鬼扯的数字？无奈之下，婴弃只能先欠着了。

礼服很合身，是米驼色的，衬得原本就白皙的婴弃更白了。修身的版型极大程度展现了婴弃的好身材，长手长脚又具有流畅的线条感，连露出的手腕都有些骨感美，如果忽略一些伤痕的话。婴弃也稍微做了发型，把平日里随意披散下来的头发好好整理了一番，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带着请帖踏进会场，有些含羞懵懂，步子却也坚定利落，像是初见世人的小少爷，青涩却优雅。

像是他本该如此。

像是他没有接触过世间的丑恶，带着最简单的喜悦，来赴一场轻松的约会。

直到他站定在舞厅的角落，望着不远处的金童玉女。

那位小姐是如此无暇，天使在她脸庞吻过，给了她完美的容颜。上帝垂爱她，赐她一身端庄优雅，金枝玉叶般娇嫩。两位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不可能有人可以破坏。

婴弃感觉，好几年前的丑陋不堪，一下子就又回到自己身上。

他才不是什么小少爷，他只是个从孤儿院里爬出来的小恶棍。他才不青涩优雅，他抡起拳头沾过血，身子从街坊巷子里最阴暗的角落里拖过。

他只是婴弃，那个自卑又暴力的孩子。

捏在手里的号码没有拨打出去，婴弃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闷闷不乐地吃着蛋糕。

直到陈妍找到他。

婴弃拒绝了陈妍舞伴的邀请，却也如实相告自己已经受邀，会出席舞会。他怕的就是到时候在舞会上和陈妍面面相觑的尴尬场景。

所以陈妍一开始就在寻找婴弃的身影，她运气不错，偌大的舞会厅，找了几分钟就看到了。

婴弃当时正盯着一块小蛋糕，出于本职，正在细细打量研究。

“婴弃！”陈妍一边小跑一边小声呼喊着，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悦，“我找到你了。”

婴弃闻声望去，陈妍今天一身米白的抹胸礼服，款式和婴弃的一样，走简约风，没什么太多装饰点缀。这也就该死的看起来很合套，虽然婴弃不是很想要。

显然陈妍也发现了这点，她很高兴地抬起手，看样子是想抓着婴弃的胳膊，但末了，也只是抱住自己的胳膊，弯了弯眼角，笑道:“好巧啊，我跟你穿得好像一套。”

“你很好看。”婴弃礼貌地赞美，倒也是出于真心，毕竟陈妍长得的确好看。

她有些害羞，随口转移对象:“嗯，但是安小姐更好看呀。对了，你知道安小姐吗？你有看见她吗？就在那——”她没什么戒心地伸手一指，的确也不需要戒心，毕竟那位安小姐身边站着一个晏儒。

婴弃眯起眼，第二次认真打量安小姐。

然后他回过头，说:“是很美，不过你们的美丽不一样，不需要比较。”

陈妍有点来劲:“哪里不一样？”

婴弃把小蛋糕搁在桌子上，彻底失去研究它的心思，思索了一下，“主要是感觉。安小姐更内敛，你更活泼，没有高低之分。”

陈妍的脸颊红扑扑的，笑得很开心：“你可真会说话，我也觉得，你不比站在安小姐身边的晏先生差。我觉得你更好看。”其实她这话的确含了私心，婴弃的确长得好，但是跟多年良好教育培养下的晏儒相比，总归差那么一点味道，不管上外表还是气质。只能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婴弃眼神沉沉，好半天才道：“谢谢。”

兴许提到“晏先生”之后，婴弃异样的神情逐渐明显，还带了点焦虑。陈妍看着心不在焉的婴弃，有点儿担忧道：“你怎么了？”

婴弃回过神，摇摇头，“没事，就只是......”他望着晏安二人的方向，语气不明道：“那......两个人，很耀眼。”

祝福是真的，酸胀感也是真的。

“那你觉得安小姐和她身边那位晏先生配吗？听说他们是未婚夫妻，我觉得好般配哦。”陈妍自小在外国长大，对于这类描绘成语，知道的不多，只能勉强挤出一句:“天造地设吧？”

精准踩雷，还外带附加伤害。

婴弃微微眯起眼，不是很走心地称赞:“配。”道理都懂，就是没必要再拉出来鞭尸吧？

他甚至有点卑劣地暗想:配你个钥匙，没我配。

哦好吧，的确比我配。

婴弃自暴自弃，再次举起小蛋糕，看也不看就是挖了一口往嘴里送。

陈妍接着笑嘻嘻:“我们也很配啊！”

婴弃一口蛋糕不知该咽该含。

他隐约……不，明显感觉到陈妍的好感，却也没想到这丫头才认识没几天，就这样笑嘻嘻地表达心意。

婴弃不知道该不该当真，犹豫再三后，他说:“我不把这个当玩笑，认真回答你，对不起。如果你是开玩笑，请原谅我自作多情。”

陈妍的笑意暗淡了几分，“什么？”

“字面意思，他不喜欢你。”

低沉的嗓音从陈妍背后传来，听得婴陈两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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