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国师所在，孤何惧之有？（2/2）

青衣男子丞相大人江怀思起身庄重的行了个礼，方道：“陛下。”说着，丞相大人顿了顿，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柳缘，耳后泛出微微的红。随即低首道：“此乃臣府上即将过门的妻子。”

萧暄了然笑道：“原来如此，届时丞相成亲可勿忘请孤与国师喝上一杯喜酒啊。”

“定然。”

“丞相将孤引到这莲花舫上，究竟有何用意？”萧暄坐下问道。

按理而言，当时在怀缘酒楼便可商讨此事，为何偏偏要将他们引到莲花舫上？

祁澜未随萧暄而坐下，而是将茶壶里的水与残渣清理干净，重新沏了一壶茶，再缓缓倒入瓷杯中。动作并无任何异样，但经由祁澜之手，却有一种贵族特有的从容优雅。

祁澜将瓷杯最后放到萧暄面前，还不忘不着痕迹的轻揩了下杯沿，这才不急不慢开口说：“丞相往日也并非如此大费周章之人，而今趁陛下微服私巡之际，方引来本座与陛下。想必其因应有二，一是朝堂上混入了夷狄探子，身份不低，丞相处处受到掣肘，而又不知何人，只得寻机禀告。”

说及此，祁澜顿了顿，不知从哪拿出一张小纸条，放到桌面。

纸条上赫然写着“危，龙，洛城”。

祁澜指了指纸条，又道：“二则是星星之火竟敢与月争辉，不过比萤火虫亮了些许，便自诩天下再无敌手，竟飞蛾扑火，不自量力，妄图弑帝！”祁澜说到这，眼神顿时变得凶狠。待平复心情后，接着道，“江丞相，本座说的可对？”

江怀思点点头，似乎并不惊讶祁澜的推论，严肃道：“陛下，国师说的一字不差，臣用尽办法，却始终无法得知幕后之人。只是近日来风声骤起，各部落连连起义，经过查探，最终都不一而同发现有人暗中操控，蛊惑民心，而大部分都乃夷狄之人。臣下令严加排查，最后只查到这洛城是他们的根据地之一。因此，臣便冒昧请陛下与国师前来商讨一番，此番夷狄举动，究竟有何居心？”

“九渊部落本身并不算大，部落族长身为一族之长，倘若不是有着某种不可不为的缘由，绝不敢冒着灭族的风险弑君。但若幕后有人指使，并许之好处，再假意承诺一番，待养肥了贼胆，未尝不敢欺君罔上。事后幕后之人干干净净脱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干之事尽可全数推到夷狄上。当然，这只是其中猜测之一。”祁澜淡淡道。

“还有一种猜测，便是九渊部落胆大包天，不畏灭族之险，被眼前利益冲昏了眼。但此猜测几率近乎为零。”

江怀思沉吟道：“那国师之意？”

“引蛇出洞。”

江怀思思虑片刻，道：“臣知晓。探子来报，后日夷狄将在这莲花舫上有动静，似是意图趁两日后的莲花芳宴上笼络人心，并将有二心之人清除干净。”

莲花芳宴在洛城赫赫有名，每当莲花盛开最盛之时，便会在莲花舫上举办莲花芳宴。莲花芳宴宴请四方，上至达官贵人，下达一方富翁，所被邀请之人，无不身份显赫，或有钱，或有权。而吸引众多身份地位不低的人争相来此的原因，则是因为莲花舫每年都会酿一种酒。

此酒名凝愿，凝固永存人们的愿望。据传闻而言，此酒可常驻青春，延年益寿，更可使身体孱弱之人瞬间身强体壮，使垂危之人精神百倍。

当人们有了钱权美色之时，便开始追求不老容颜，不衰体魄，甚至甘愿为此赴汤蹈火，不论虚实，便对其争相追捧。故此，长日来，便吸引了众多追捧者。

“凝愿味初辛辣，后回甘。确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功效，甚至可延缓衰老。但其功效远远没有传闻所言无所不能，起死回生。它能补充人们的生气，使身体虚弱的人们瞬间变得精神奕奕，却不能为人们续命。假若有人重伤濒临死亡，纵使有凝愿也无能为力。”柳缘解释道。

“柳楼主对此倒是颇为了解？”萧暄睨了眼柳缘，缓缓执起瓷杯，轻抿一口。

柳缘轻笑道：“公子常年公务缠身，便自然鲜少听闻在下这小小酒馆。此酒馆乃在下祖传家业，最初起家时便因此药混的如鱼得水。据先祖而言，此药乃其四方云游之时，救下一位仙人，仙人感激先祖，便赠了此药药方于先祖。自此，此药便渐渐闻名于众人之耳了，于是，便有了莲花芳宴。莲花芳宴又因每年都会有珍惜华贵之物售出，价高者得，吸引人们蜂拥而至。一来二去，便闻名于外了。”

……

“如此，臣等便退下了。”

待两人都离去了，祁澜便立刻环住了萧暄的腰，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别怕，我在。当年的事，有我在，不会再发生第二回。”

萧暄一顿，忽而低首一笑，轻轻拍了拍祁澜的手，道：“国师所在，孤何惧之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