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真的是祸水(2/2)
“付大人?”小舟上的祝合,语气有些惊讶地开口道。
祝合钓了半日鱼,却是只有两三尾,眼见着日头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去。便见湖边坐着一白色的身影,看身形有些眼熟。
祝合便拿着竹篙将船撑近些,觉得那人有些似付修。没成想,仔细一看,当真是他。
“祝兄!咱们真是缘分不浅啊!”听到祝合喊他,付修立马甩过头去,脸上堆满了笑意。
但见祝合正站在船头,手上握着竹竿,逆着昏黄的日光而来,敞阔的外袍在风中飘曳……
付修心中顿生感慨,他的挚交,真是卓然出众。
祝合还未将乌篷靠岸,付修便收了鱼竿,窜上船来。
“……”祝合看着直往乌篷里钻的付修,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祝兄,愣着做什么,咱们去湖心,钓鱼。”付修将碍事的衣摆团在盘起的腿间,怨念道:“水边荒得连只蟾蜍都见不到。”
“……好。”祝合看付修兴致盎然,且眼下也无要事,便顺着他,撑起船向湖心划去。
黄昏已尽,晚霞在天边拉出数道长线,在湖上碎成万点碎金。
“明日定是个晴天。”祝合自言自语了一句,将上了饵的鱼线甩入湖中,手边的鱼篓了,已经多了两三尾鱼。再来一尾,便可收杆回去了。
“嗯。”付修心不在焉地应道。祝合左额一侧蓄着几缕长发,约莫能垂至脖颈。晚风下,吹得飘逸。付修一瞬不瞬地看着,久了都有些出神。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祝合余光瞥了眼付修,那人跟尊佛似的,入定一般。
“……”付修心虚,慌忙移开视线,无意落在祝合腰间的玉牌上。玉牌上面刻着一个“辞”字。
“祝兄,你带着这个?”付修指了指祝合腰间的玉牌。
祝合看一眼自己腰间的玉牌,“嗯。”
他习惯腰间挂块玉牌,眼下没来得及刻新的,便随手将付修那块带上了。
付修自得了那块玉牌,一直藏着掖着,就怕被人识得。十足梁上君子的做派。
可再看人祝合,光明磊落地将玉牌戴在腰间。君子坦荡荡,大抵便是这样吧。
付修忽的心生敬意,便手作揖道:“祝兄!平生能与你挚交,实乃付某三生有幸。”
祝合被付修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得一愣。一时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只得尴尬地点点头。
这祸水是唱的哪一出?
祝合转身继续钓鱼,付修已经从那飘逸的刘海移至腰上的那块玉牌。这玉牌,真是从未有过的玉润生光……
付修看着看着,便瞥到祝合的腰上。四指宽的腰封,将外袍下的中衣紧紧束住,只留下深暗的褶皱。付修暗暗“啧”了一声,这人的腰,怎的这般细?
付修有些不信,坐起身凑过去看了一会儿,之后叉起腰丈量了下自己的,接着慢慢挪到祝合腰上。
只是……
手中的鱼钩开始动弹,祝合刚准备收竿,便觉腰间异样。本能驱使下,一个急急的转身……
付修在祝合急急转身之时,本能驱使下,一个急急的格挡撤手……
古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于是,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两人一身邋遢地躺在撒着鹅卵石的湖边。
湖水时不时的没过两人的大腿。两人看着头顶已经发黑的天,然后大眼瞪小眼地看向对方,一时只剩沉默。
之后还是付修先有了些反应,呐然开口道,“祝兄,你是真不会水啊。”
祝合瘫在水边上,出气多过进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慢吞吞地道:“不太会。”
等缓过劲来,两人看着烟波浩渺的湖面。此时湖上已无船只,只有对岸的街市,依旧灯火通明,琴瑟之声,不绝于耳。
相形之下,被山而坐的两人,真的凄惨得想吟诗一首。
祝合无奈,必眼长叹一声。这祸水,该不是专门来祸害他的吧。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的肚子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我饿了。”付修看向祝合。
“我饿了。”祝合看着付修。
“……”
“……”
两人一时间再度无言。
最后还是付修开口道:“你等着,我去湖里弄些鱼来。”说完,付修便起身准备去水里弄几尾鱼。
话音刚落,之前还算淡定的祝合,瞬间脸色苍白了几分。
“你等等!”祝合一把拽住付修,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干:“带我一起吧。”
“祝兄你不会水,怎么带你?”
祝合缓缓收回手。
祝合脸色不太好,付修便安慰道:“我很快回来,不会丢下你的。”
“你听过一个传说吗?”祝合又拽住付修的衣服,哆嗦着开口。
付修低着头,任由祝合拽着他的袖子,随口回了一句:“什么传说?”
“一个关于鬼的……”夜色下,祝合仰着头,右手紧紧地捏着付修的袖子,抿着唇,眼睛里闪着水亮亮的光。月光投下的阴影中,带了一丝可怜。
付修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到祝合有些泛红的唇上,心思飘远。
刚才在水中,给他渡气之时,那处好像很软的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