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赔钱货赴生宴（2/2）

裴常飞被阮世承请到一旁木椅上落了座，瞧见此景、面有意外满意之色。周围人群间亦满是赞叹艳羡之声，裴迁期便更是面浮得意之色。

哪想一片叹服声中却骤而响起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鹤是往西落的夕阳飞去的吧，裴大少，您祝人驾鹤西去呢？”

全场哗然。阮老太太张梅华本洋着笑意的面色也逐而一凝，指间转着玉佛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迁期闻言凝了面上笑意，细去一瞧，抬指指上那轮红日，“这位公子，左西右东，我想这道理，你也该懂得的。口说无凭，便不要哗众取宠了吧。”

“裴大少爷，您送礼也不去了解了解这绣品寓意，未免太不上心。”被这么一反驳，那不知是何家公子的男人底气不减反增，缓步走上前去抬指一点，“这绣品中的松可不一般，依枝干走向，正是那西山松。这松呢，本生于西山，更是只朝西生长，顾有名景西山半壁松。你这松恰巧朝日，不正是夕阳吗？”

他解释得头头是道，出尽了风头，转头再瞧向面如菜色的裴迁期，话中讽意尽显：“裴大少，下次送礼，了解清楚了再送。”

裴迁期被他那么一挑拨、更是不平，却又半晌说不出所以然来，尴尬得耳根尽烧，终是无力地开腔反驳，“一派胡言！这松分明……”

“——让诸位见笑了。”裴常飞挂着笑上前夺去他手里近乎拿不住的锦绣卷轴，“犬子无知，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见了裴迁期面上虞色，裴迁祸望了眼人群间察切私语，暗叹一声捏着掌中暗纹礼盒步上前去。

他缓而揭开礼盒盖，一根雕有群山纹样的冰翠玉簪正安然躺于其中。

那玉簪自是有成色极佳的冰翠玉雕成，群山连绵其端，玉色纯白如牛乳，偶有几绺翠色、正巧点缀在山峰之巅，恰如浑然天成。裴迁祸念及七十老太的口味，特地叫掌柜不要加流苏缀饰，仅一根玉簪便好，此番恰是恰到了好处——他抬眼见了张梅华面上重浮的笑意，暗自松了口气。

张梅华对那玉簪颇有兴趣，抬手招来一阮家下仆去把簪子递至眼前。裴迁祸见状，敛眉带笑、朗声滚嗓：“裴家次子裴迁祸，敬送冰翠群山簪一支，祝您寿比南山不老峰，福如群山绵无期。”

张梅华颇为满意，径直取了发间的檀木簪来插上这玉簪去，一笑便是满面褶子，慈祥而温和：“这簪子我很喜欢。”

裴迁祸见状松了口气，再躬身一礼便到了边上与裴家人坐在一桌去。裴常飞神色缓和不少，对他点了点头以作肯定；陈小英投来赞扬的目光时不忘略带担忧地瞧了一边的裴迁期一眼；裴迁期垂首未发一言，叫人看不清神情。

他再把目光投到堂中去，晏峮城手执一巴掌大的礼盒，正缓步上前。

那人眉目俊朗，剑眉斜飞入鬓，带着分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韵味。双目灿若寒星，唇角勾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周围的姑娘或多或少都把目光投了过去，展着羽毛扇与女伴窃窃私语。裴迁祸虽有不忿明明自己和他长得也差不到哪去，怎么这群姑娘没有这么对待自己，但仍是目光不离堂中正立着的那人。

许是那分对这人究竟要送什么礼物的期待，或是其他什么，裴迁祸的心脏，不可抑制般地加速跳动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