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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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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别走!”

白安朦胧地睁开了眼睛,望见林子琤激动得扭曲的脸,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正紧皱着眉头看着她。她想起来了,是珍宝楼的那个人,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来不及想明白,就用昏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晨光透过窗户纸照了进来,床榻前,一个青年男子趴在紫檀木茶桌上睡得正酣,鬓发已经被弄得有些松散了,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尘色,左眼下有一道细小的伤痕,刚刚结出鲜红色的痂。阳光在他的脸上紧密地流淌着,勾勒出他俊朗的五官,把他额前的鬈发和浓密的睫毛染成了金黄色。或许是被阳光照得刺眼,他的眼皮轻微地动了动,鼻腔发出一声慵懒的哼响,然后就睁开了眼睛。

林子琤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腰酸脖子疼。他从昨晚就一直守在白安身边没有离开,直到卯正时分,倦意突然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本来只打算趴一下,没想一趴就睡着了。他直起背,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骨骼处发出咔哒的响声,肌肉酸胀无比。这时,他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醒了?”

林子琤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转头一看,之间白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侧头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清明。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林子琤惊道。

“刚刚。”,白安觉得口渴得厉害,说起话来就跟磨刀似的,还是干磨的那种。

“有水吗?”她问道。

“有,有,你等会儿。”,他手忙脚乱地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了白安。

白安正欲起身,左肩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嘶——”地倒抽了一口气,林子琤急忙扶住她,道:“你左肩受了伤,这几天先躺床上休息吧。”,说着把茶杯凑到了她嘴边。

白安很不习惯这个姿势,但碍于现在她右手脱臼、左肩被刺,就是半个残废,除了被人服侍、“任人宰割”外也没有别的可选了。她按捺下心里的别扭感,在林子琤的喂送下喝光了茶杯里的茶。连喝了三杯茶水后,喉咙的干涩感才得到了一些缓解。

“这里是什么地方?”白安打量着这间屋子,无论怎么看也不会像是客栈。

“一个朋友的家。”林子琤道。

“朋友?”,白安一脸茫然,迟疑地道,“我们……还在昌州吗?”

林子琤摇了摇头,肃然地道:“不在了,这里是阳瞿,你在昌州受伤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已经昏迷快二十天。”

白安瞥了他一眼,淡定地道:“那你为什么还穿着在昌州的时候穿的衣服?”

“呃,这个嘛……”

“还是没洗过的。”

“那是因为……”

“而且连手上的药香味都还在。”

“……”

在白安细致入微观察下、逻辑缜密的审问中,林子琤只能选择认输投降,他无奈地笑了笑,道:“行吧,骗你的,你只昏迷了一个晚上,我们人还在昌州。这里准确来说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宅子,你还记得你被劫持的时候有人突然射箭吗?”

白安点了点头:“嗯。”

“那就是我的那位朋友射的。”林子琤道。

“祁王吗?”白安道。

林子琤一惊,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猜出对方的身份。

“我在珍宝楼见过他,昏迷的时候我醒了一下,看见他在你身边。”白安解释道。

林子琤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道:“还有很多事情,等你伤好些了我再告诉你。”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白安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不能也没关系。”,那话仿佛是在对林子琤说的,又仿佛是在和她自己说得。

林子琤看着她,笑道:“其实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是吗?”

白安垂着眸子,并没有回答。林子琤说的没错,昨天那个白衣人,还有那两个羽林卫的话早就把林子琤的身份说得很清楚了,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稍稍打听一下,然后就能得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真相触手可及,可她却畏缩了。

林子琤帮了她掖了掖背角,道:“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我去帮你叫大夫。”,说罢就离开了。

白安望着头上的床位,上面绣着穿花蝴蝶的图样,思绪倏忽间飘到了在阳瞿的时候,那时娘亲总爱给她绣的手绢,纹样无外乎蝴蝶、花、鸟这三样,尽管她绣出来的东西连五岁小孩都觉得难看,可她还是乐此不疲。

“可我连你的样子都忘了……”

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一切过去都无法改变、无法挽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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