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公审大会（2/2）
“不曾。”
“一个都没找到？”
“没有。”
此言一出，好像证实了众人之间什么心照不宣的猜想一般，立刻在人群中激起一阵议论。
莫行云皱了皱眉，好似有些许迟疑，但最终还是说道：“恕我直言，江湖上盛传樊山主最近在练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武功，可有此事？”
“没有。”
“那么，樊山主最近是在炼药吗？”
听到莫行云这句话，樊星宇始终波澜不惊的脸上这才带上一点讶异，转而看着他道：“是。”
人群不禁又沸腾起来，此前一直听闻的是樊星宇修炼魔功，怎么又变成炼药了？众人一脸惊讶之余，仿佛又觉得自己终于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似的，再度亢奋起来。而侧身站在莫行云身后的万青道长，此时眼中却放射出一股难掩的诡异精光，好似恶狗看见了骨头。
“这秘药是要借用普通人性命炼就的吗？”
果然，众侠士听到这里就开始义愤填膺起来，此刻在他们眼中的樊星宇俨然已经堕落成一个魔头。
“并不是。”樊星宇皱起眉，仿佛想到了些什么。
莫行云的审问却愈加行云流水起来：“那可否请樊山主给我们看一下你所谓的秘药药方？”
樊星宇却缓缓摇了摇头：“不可以。”
提心吊胆的听到这里，简竞世也才好像刚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攥紧了一直放在内衫口袋里的那块布。
“哼！”那个令人牙疼的尖锐声音又突兀的插了进来，“莫庄主何必废话这么许多，我们不是都有了樊星宇用普通百姓炼制魔药的证据！”
说完万青一击掌，几个三清派的道士就自堂下抬上来两具尸体。
莫行云心里有些不满万青急切的打断他的话，面上却从善如流的伸手一请：“三清派作为道家传承，精通各种炼药之法，下面还是请万道长为大家说明一下这几具尸体的特别之处吧。”
万青眯眼打量了一下早已烂熟于心的尸体，冷冷说道：“这两具尸体是从蓝屏山后山带回来的，正是樊山主一直在找而始终寻不到的‘失踪村民’。”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万青却有些得意的继续道：“想必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尸体的死状与正常死亡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一具气血尽失而亡，死时形如干瘪骷髅；而另一具则全身黑紫，明显身中剧毒。”
万青话音一顿，脸上露出些许玩味的表情再度看向樊星宇：“据我所知，能造成这种死因的，无外乎两种：一个是当做药引，被炼了药，一个是拿来试药效，被用了药。”
樊星宇没有回应万青的打量，而是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抿紧了双唇，脸上竟莫名带上一丝悲痛之感。
莫行云一副很是遗憾的神情接道：“我派弟子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了这些尸身，之后经过万道长查看，才有了这样的推断，否则还真不知道暗自抓了这么多人的人到底意欲何为。人是在你山后发现的，樊山主你刚才也承认了最近是在炼药，想要自证清白，恐怕还是需要你给大家一个解释，证明这些人的死与你无关，或者交出药方和你炼制的秘药。”
听到最后一句话，万青不由自主面露红光，舔了舔嘴唇：“当然，如果樊山主只是交出个治疗风寒的方子，恐怕也是不足以令众人信服的。”
樊星宇此时已经将他得到那份残方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奇怪巧合”的事情，在脑中理了个大概：他曾经已协同门人翻遍了蓝屏山的花花草草，也没有找到一丝失踪村民的踪迹。而莫行云的弟子，作为外来人却是“费了一番周折”就在蓝屏山后山找到了这些尸体，那么八成是在他因谣言烦扰离山寻药的那段时间被人钻了空子。而秘药意外泄露出的风声，以及那些异想天开的“猜测”，也都是有人故意为之。为了什么？为了逼他现身？为了得到药方？或者还有什么他猜不到的原因......
樊星宇轻轻退后一步，依旧坚定的摇头：“我没法证明。也不能交出药方。”
莫行云这时也终于皱了眉头，仿似愿意退一步，慷慨表示：“那樊山主能说明一下这个药方的作用，或者，来源吗？”
“好搭档”万道长再度提点众人：“据说魔教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叫‘永乐寨’，在不久前被徒灭满门，而侥幸逃得逃生的一个门人说过，他们寨主死前刚刚偶然找到了先祖传承的宝物，正是一份驻颜长寿的药方……”
“而我们派去‘永乐寨’调查的人，还不巧找到了这样东西。”莫行云一边说一边抬手举起一枚清透洁白的玉佩，连简竞世都识得，那是樊星宇的随身之物。
樊星宇这才轻轻弯了一下嘴角，无奈道：“看来，你们这次准备的很充分。”
幕后黑手这是给他画了一个完满的局，只为了令他百口莫辩，不得脱身。
而那枚玉佩，樊星宇还记得，是他与一位追踪自己的蒙面人交手时掉落的。原来，他与“真相”曾经也是那么接近，只是始终慢了那人一步，最终也只能落得个失之交臂的遗憾......樊星宇想到这里，不由攥紧了拳头，他很不甘心，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莫行云收回拿着玉佩的手，正色道：“侠义堂公审大会向来都不会无故冤枉任何一位侠士，也不会姑息任何一个魔头。”
樊星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疲倦之色再次显露在他的脸上。
莫行云再度高声道：“既然樊山主既不肯交出药方，又说不清楚出处，也拿不出别的证据，那我们只能由各派出一位代表，强行搜查整个蓝屏山，当然也包括你的家人、门徒，直到我们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给死者和侠义堂联盟一个交代，还望樊山主能够配合。”
自此，公审大会算是得出了一个暂时的结论和方案，但是不论怎么看，整场“表演”都充斥着以一敌百的不公和冒犯，简竞世听了这么多质问、逼迫和恶言，却没有听到有一个人肯为樊星宇说一句话。
他感觉仿佛有千斤的火油自胸中爆炸，炸得他头痛耳鸣，再不管其他，只想越过众人，冲向前挡在樊星宇的身前，大喊：“你们怎么能如此不辩黑白？！仅凭几句谣言，就在这里恶意揣度！”
简竞世这一举动着实突然，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黎御天和简单都没反应过来，没能及时拉住冲出人群的他。
莫行云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并未理会，很明显的透露出以他的资历还不够得到自己回应的态度。而万道长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直接指着简竞世的鼻子斥道：“你是哪里跑来的毛头小子！”
“我……”简竞世头脑一热，“我是启明阁的少主，我能证明樊星宇的清白，启明阁能证明樊星宇的清白！”
这句话倒是令众人一怔，启明阁还是很有些江湖威望的。如果启明阁愿意出面替樊星宇作保，这事情就还真得再斟酌斟酌，毕竟启明阁多半会握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万青闻言缩了头，莫行云倒是仍旧维持了大家风范，这回终于肯与简竞世说话了：“原来是启明阁的简少主，毕竟空口无凭，我想不论是谁作保，还是要拿出证据的。”
随即他又话风一转，咄咄逼人：“还是说启明阁知道此事另有隐情？”
眼见一句话就要将启明阁推至风口浪尖，简竞世顶着众人的审视，手心、后背不由冒出一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