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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与不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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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令沅沉默了足足有半刻钟,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面上镇定,但内心已是万马奔腾。

“现今皇上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位帝姬,您进宫也快三年,很多事情该考虑了。”

楚令沅终是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她呛了口水,咳个不停,小脸涨红。疯了吧!要她去讨祁铮那个狗皇帝的欢心?还要给他生孩子?她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常姑姑连忙上去给她顺气,“娘娘赎罪,虽是奴婢僭越,但这都是奴婢肺腑之言……”

“行了!”楚令沅摆手,“你没罪,我有罪!”

她就罪在当初不该违背师命跑来大周,更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去救那个狗皇帝!今时今日,她变成楚令沅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还是会拉的)的鬼地方,全都是拜他所赐!

他害了她两回,若不是顾及楚家满门性命,她早跟他拼了。让她去他面前曲意逢迎,那她不如当场自刎算了。

常若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转念一想,心中了然,“娘娘是觉得害怕?”如今这个皇帝可不比从前,一个眼神递过来都叫人腿软,宫里也有些胆子小的嫔妃不敢邀宠。

“笑话,我堂堂明西阁一息剑主会怕他?”思绪缭乱间她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

她揉了揉眉心,“算了算了,本宫饿了,姑姑去准备早膳吧。”明摆着想避过这个话题。

“娘娘,是午膳。”常若深知点到为止的道理,拿出手绢将她衣襟上的茶渍擦拭干净,旋即自行退下。

楚令沅仰天无声长叹,瘫倒在贵妃椅上,三只猫见地盘被占,在一旁愤慨地喵喵喵。

她有气无力囔了句,“滚开,蠢猫!”

安静了许久的鹦鹉跟着叫起来,“蠢猫蠢猫!”

她翻了个白眼,“傻鸟。”

常若走出内室,眼神示意同样一脸懵的茯苓和冬香跟上来。

“娘娘刚才说什么一息剑主是何意?”

茯苓说:“我们也不知道,娘娘是家主在西州上任时生下来的,六岁才回来,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我们被指过去服侍。娘娘常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想必是西州那边的土话。”

常若道:“西州?应该很远吧,听说那边气候不太好。”

冬香是个话痨,瞬间把常若的教训抛之脑后,“可不是,沅姐儿先天不足,在西州差点没养活,跟着回来的下人都说她是个纸做的娇小姐。我原本还担心碰上个难伺候的主子,没想到沅姐儿可好玩了,一点没架子。”她憨笑一声,“就是病愈后太淘气,经常被家主罚跪祠堂。”

常若笑了:“娘娘这性子的确不适合进宫。”

冬香顺嘴道:“沅姐儿根本不想进宫,她一心想回西州,当初差点……”她突地噤声,看了一眼茯苓,踌躇该不该说下去。

茯苓却很自然接话:“当初知道要进宫,娘娘确实跟家里闹的很厉害。”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沅姐儿从来都不愿意当这个皇后,虽然知道姑姑是好意,但还是请姑姑不要再谈及那些让她烦心了。”

常若看向茯苓,目光坦然,并不因为她的反对而生气,甚至有点想笑。还真是不容易,她用了两年多时间,总算把这主仆三人捂热了。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才能直言不讳。

茯苓同她相视一笑,心头最后那点隔阂烟消云散。

但有些话常若并没说出口,她回头望了一眼屏风后的那抹倩影,眸中盛满了忧色。

在宫里待久了,见过太多龌龊事,心也就渐渐麻木了,能碰上个好主子是她的福气。她并非贪图名利之人,从前跟在太妃身边,受惯了清贫,也乐得自在。

但身处漩涡中心,如何能独善其身?

倘若主子只是个最末等的嫔妃,平平淡淡何尝不是幸事,但她偏偏是皇后,站在后宫最显眼的位置,即使什么都不做不说,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宫里从不缺自恃清高的才女,耐得住寂寞的有几个?要么在无尽地等待里磨去锋芒泯然众矣,要么就放下身段,去抢去争。哪怕拽不住虚无的情义,也能为余生搏出一条顺畅的归途。

她不免惋惜,那样鲜活的人,真要这一隅之地枯守到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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