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我若不是嫡长世子,身负家族重任,自当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
偏偏郑端言只是庶子,根本没资格做世子,“恕愚弟帮不了你啊!”无奈摊手,郑端言甚感可惜,同时又有几分庆幸,暗谢老天对他尚算厚待,既能享受人生,又不必背负重任,
“幸好我不是世子,否则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所以很多时候郑言亭都在羡慕弟弟,至少端言无需顾忌太多,洒脱而活,自在舒心,而他的日子就太过枯燥,哪怕被夏岚芝误会,他也不能去解释什么,更无法去争取什么,只能任由她嫁给庆王,也许恨意,是他与她之间最后的一丝牵连。
但事实上,如今的夏岚芝对他连恨都没有,所有的记忆全都被抹灭,她现在的世界里,只有宋骁良和庆王。
若然她晓得这两个令她纠结的男人其实是同一个人,估摸着脑壳又该疼了!
还好她现在并不知情,只为自己受伤一事而发愁,今日她突然想吃糖醋鱼,吩咐丫鬟到后厨交代一声,岂料画彩竟道:
“姑娘,殿下交代过,您不能吃油炸的食物,清蒸还好,糖醋鱼这会子肯定不能用的。”
嘿!这丫头居然敢拿庆王来压她,夏岚芝不悦嗤道:“究竟谁才是你主子?”
“当然姑娘您是奴婢的主子啦!”嘴甜的画彩好言安抚道:“但殿下也是为您着想,您还在养伤,当需忌口,这伤势才能好得更快,您才能早些行动自如啊!”
“可我现在就想吃糖醋鱼,不吃不高兴!”晓得画彩心软,夏岚芝便想在她面前撒娇耍赖,兴许她就会同意,悄悄让后厨给她做了呢!
然而刚撒了个娇,门外就传来一声洪亮的询问,“怎的?谁又惹你生气了?”
画彩闻声赶忙朝着进来的身影行礼,今日的庆王内着空色长衫,外罩绛紫长袍,几朵祥云飞于长袖与衣摆之间,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之姿!
即使此人的皮相再怎么养眼,夏岚芝见状也觉不悦,赶忙示意画彩将一层纱帐放下,以作遮挡,轻声嗔怪道:
“这可是姑娘家的房间,你进来都无需通报的吗?”
被呛惯了的宋骁良浑不在意,一双金丝黑靴迈着悠闲的步子,绕过屏风笑凝着她,“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无需在意那些个繁文缛节。”
“还没成亲呢!兴许还有什么变数也未可知。”她不过随口一说,宋骁良已然眯起了双眼,
“怎的?都到了这一刻,你还想悔婚不成?”
怕被质问的夏岚芝立马改口,“也许殿下又看中了旁的女子,不愿娶我了呢?”
这丫头惯会狡辩,宋骁良顺着她的话瞎扯道:“真有钟意的直接纳妾即可,不至于悔你的婚。”
还以为他会借机表衷心呢!这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夏岚芝无话可接,只瞄他一眼,撇撇嘴没吭声。
如此情状引起极度舒适,宋骁良趁机诱哄,“当然这也要看夏姑娘的本事,若你能紧紧的抓住本王的心,勾了我的魂儿,那纳妾一事也可不考虑。”
偏偏夏岚芝不屑去强求,“感情如流沙,抓得越紧,流失得越快,难道殿下不晓得这个道理?你的心是否在我这儿,能停留多久我都不在乎,要纳妾也随意,我绝不拦阻。”
如此洒脱的模样简直和蓝芝一模一样,“夏姑娘认为一切随缘,我却觉得认定的便该努力争取,否则一旦错过将是毕生遗憾!”
她最怕的就是没有结果的无谓付出,“假如争取了也得不到呢?你不会觉得失落难过吗?”
这话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凝视着她那略带困惑的双眸,宋骁良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诉她,
“很失落,但越是失落越想得到,你觉得我是执着也好,赌气也罢,总之我这辈子娶定了你,不会再让自己有失去你的机会!”
这宣誓主权的语气和神态都像极了宋骁良!惶恐失措的夏岚芝不敢再与他对视,生怕陷进他那幽暗似深潭的双眸之中。垂下眸子的她一再催眠自己,他只是庆王而已,不是宋骁良,稳住!别慌!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宋骁良深呼一口气,强制自己收回飘远的思绪,又重回原来的话头,温声笑问,“才刚你说想吃什么?”
当着他的面她才不肯承认自个儿嘴馋,当即否认,“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
宋骁良才不信她,转首看向画彩,意在让她回答,画彩不敢不答,只好如实回道:“姑娘说……想吃糖醋鱼呢!”
“你想吃甜的?”笑眯眯的走向她,宋骁良嫌这纱帐碍事,毫不客气抬手撩开纱帐,顺势在床畔坐下,盛着星辉的眸子洒向她,柔声笑哄,
“才刚我正好饮了些蜂蜜水,这会子唇还甜丝丝的,要不你尝一口?”
说话间,他已倾身凑近,束发金冠上的几颗南珠硕大浑圆,摇曳晃动间折出静谧的华彩,那一笑风流的不羁模样就这般倒影在她眸间,碎成流光霞影,惑了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