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灯（2/2）

余海言拿出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叶卿远发来的短信：怎么你家里没人啊？去哪了？现在马上回来。

余海言给叶卿远回了条信息，转头对陆岺风道：“晚安，岺风。”

陆岺风也瞄到了那条短信，脸色顿时阴沉，还没过过脑子，手就直接行动了，竟然咔擦一声又把刚刚打开的车锁给锁了回去。

余海言疑惑的看着陆岺风。

陆岺风闷声道：“突然想起公司有点急事，我们可以回去加班。”

“……”

“我好饿，刚刚没吃饱，我们要不一起去喝酒然后……到……山上看月全食？”

“……？”

“我不想让你回去。”陆岺风索性破罐子破摔。

下一秒，余海言竟直接被他面对面的拽到了怀里，陆岺风并没有再做多余过分的动作，仅仅是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余海言用劲儿推了几下都没能推开陆岺风，手掌倒是感受一把那隐藏在低领毛衣下紧致结实的肌肉。

陆岺风抱得更紧了些：“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回去，不想让你继续跟他一起。以前你不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能说服自己不去想别的只想着你，现在不行了。”

“我跟叶卿远在一起很多年了，陆总。”

余海言说完这句话，明显能感到陆岺风身体一僵，但陆岺风还是没松开手，沉声道：“海言。叶卿远是个人渣。他不是个值得你喜欢的人。我不知道他对你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能不受到伤害，你离开他吧……好不好？”

余海言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陆岺风的手臂，陆岺风这才放开了他，但他的手指尖还是揪着余海言。

“对不起。你……你不要拒绝我……我比他要更加的喜欢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你，几千倍几万倍的喜欢，真的。”

“不要远离我…”陆岺风声音中带着可怜乞求的味道。

夜晚的陆岺风跟白天的陆岺风似乎不太一样，虽然无论什么时候陆岺风都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但白天的时候工作也好，调戏他也好还是很主导的，到了夜晚似乎有某种魔力，让他变得脆弱，像是害怕被人抛弃的奶狗。

余海言抬头直视着陆岺风道：“岺风，谢谢你。我要回去了。”

余海言下了车后快步往他住的那栋楼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陆岺风的视野范围内，陆岺风开着车顶灯，头抵着方向盘。人总是贪婪的，余海言不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找人关注着余海言，他每天想的都是余海言本身，他在干什么，他有什么喜欢的新东西，刻意回避着那个问题，只要不亲眼见到就是不知道。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不行了，今晚叶卿远在他家，他看着余海言回了他家，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叶卿远抓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凸起，指尖发白，指甲传来一阵痛感，他在里面坐了良久才熄了车。

余海言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叶卿远坐在沙发上吸烟：“怎么这个点你家没人？”

余海言看了眼墙上的钟，九点，这个点并不算晚，他还是个成年男性。

余海言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抱歉啊卿远，我被安排到一个新成立的上级公司帮忙，跟新公司的老板同事出去吃饭了，卿远你吃东西了没？”

“吃了。”叶卿远弹了弹烟灰：“新公司？那你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余海言道：“我前几天和今天早上都打了电话给你，你没接。”

“哦，那时我在忙。”

余海言正准备走到叶卿远身边坐下：“那家……”

叶卿远说道：“行了宝贝儿，快去洗澡吧。”

“嗯，好。”

余海言洗完澡出来后换叶卿远进去洗，余海言从柜箱里取出一些用品放在床头柜上，尽管叶卿远大概率是不会用的。他坐在床上垂下头，双手抚着床单上的褶皱，一道一道将它们抚平，但这里平了，那边又会皱起来，等下还会变得更乱，接下来将又是一场疼痛令人难受的“欢愉”。

余海言索性就不抚床单了，没什么事干，余海言就不自觉的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而这一件件事，最终都引导的他想到陆岺风，他抓了抓头发直接脑袋放空。

“宝贝儿，给我拿条毛巾。”

“啊，你等等。”

余海言从衣柜里拿出毛巾，敲了敲浴室的门后打开门半只脚踏了进去。

“卿远，毛巾。要我进来吗？”

“你放那儿，出去等我。”

“好的。”余海言准备退出来，刚巧往镜子上看了一眼。

浴室水雾缭绕，空气温暖湿润，但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沿着皮肤往上爬，让人一瞬间喘不过气。朦胧的镜子里倒映着叶卿远的背，他只看了一眼，看的也不真切，0.5秒的时间，但他似乎看见了他那蝴蝶骨那儿，有一个他毫不知情的，悄然绽放的花型印记，蓝色的，像曼珠沙华。

余海言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急促的喘着气。

直到叶卿远出了浴室站在门口喊他名字：“怎么了？”

余海言回过神：“没，没什么。”

“那关灯吧。”

“关…关灯…”余海言伸手按下了开关，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叶卿远扑了过来，按住了他手腕将他压在身下，床剧烈晃动，他听到床头柜上那些用品因为振动掉落到地上的声音，地板上铺了地摊，瓶子和盒子掉到地铺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余海言躺在床上，任由叶卿远施力摆布，但他已经感受不到痛感，他盯着天花板，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叶卿远让他关灯，之前也是，现在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