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11）（2/2）
老王收拾好电脑提着包站了起来，冲着严行书伸出手：“严先生，合作愉快。”
“辛苦王哥。”严行书起身跟他握了一下，目送老王先一步离开，而后才把手里的东西都装了回去。这些东西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严行书抽出一张湿巾来擦了擦手，又喝了两口冰块已经融化了的冰美式，拿着两个文件袋出门结账。
就这么一下午的时间，车里已经被晒得可以用热到爆炸来形容，严行书把车内空调开足了，将两个文件袋随手丢在副驾驶，自己则站在距离车不远的树荫下跟系统111讲话。树荫下的温度都要比车里低很多，严行书打算等车内温度下去了再开车回去。
“他那电脑里没有别的东西了？”
系统111趁着这个时间飞快的把严行书邮箱里的东西下载下来，和它刚刚从老王电脑里拷贝出来的文件做了比对。“没有了，他那个电脑里就只有左雅凡和赵念之父母的资料，其他什么都没有。”迅速拉了一个半透明悬浮窗出来，摆在严行书眼前。
“这里是左雅凡在被左家收养前后的资料，我已经把所有外形像赵念之的照片以及和赵念之有关的文字资料整理出来了。”系统111知道严行书想要什么，它在严行书和老王讲话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筛选任务。
严行书给系统111喂了十点积分当做奖励。
虽然明知道这十点积分说不定是从它这里被严行书赢走的那十点，但系统111还是非常开心。
双手插兜站在树下，严行书墨镜后的眼睛在随着屏幕上的文字移动。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连个姿势都不换，引起了好几个从这边走过的人的注意。竟然还有两个穿着小裙子的女孩子跑过来要联系方式，严行书以年龄不合适拒绝了。
站在树下五分钟，严行书把系统111筛选出来的那部分看完了。车里的温度也降到了他能接受的温度范围内，严行书打开车门上了车。
看了看副驾驶的两个文件袋，严行书想了想还是让系统111扫描了。店里那么多人，晚上他又是跟左杭睡在一个屋子里的，要是让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哪怕是只言片语都不太好。毕竟赵念之自己也说了，现在没有认亲的想法，再加上左家的事情还一大堆呢，严行书还没有弄明白左家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等系统111扫描完了，严行书将文件袋放进了座位前面的暗格里面，然后才启动车子开上了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稍稍绕了一下路，跑到了另一条街上，给店里那两个人买了四大盒鸭架和鸭脖才往回开。
“严总。”系统111叫了他一声，“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做任务是为什么啊？”光团看着严行书的侧脸有些好奇。
被主系统选中的预绑定对象总共有两种，一个是意外死亡，另一个就是直接找上门询问。意外死亡的预绑定对象在做完左右的任务之后可以回到死前，比如何法那种的，主系统会完成宿主的一个不违反规定的愿望，所以一般来说成为宿主的预绑定对象里面很多都是意外死亡的人。
被系统找上门询问是否选择绑定的那种宿主其实挺少的，毕竟和系统绑定是要离开自己所熟悉的环境不停地在各种世界中完成任务，要花多长时间不清楚，最后的奖励还有些遥遥无期的意味。因为绑定并不是强制性的，所以预绑定对象一般都会拒绝掉。
严行书是少见的那种答应的非常爽快的预绑定对象。在严行书看完那些密密麻麻的冗长协议答应的时候，系统111破天荒的愣了一下，连续跟严行书确认了两次才开始了签下绑定协议的流程。它一直以为严行书是因为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干脆答应了系统的绑定享受不同的人生。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系统111从空中飘过来，落在了严行书的手腕上面。
“嗯？”严行书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可能是提到他本人的事情了，所以现在的严行书看上去眉眼都温和了不少，问这句话的时候还带了点笑意。
已经习惯了严行书这种疑似“精分”的样子，系统111伸出一只手来挠了挠脑壳，“就是想起来了所以想要问一下，”它回想起之前他们一起做过的那些任务和参加过的活动，“之前你都是一直到把幸运值刷满了才走的，怎么这次在这个‘空间世界’只要及格就可以了呀？”
“没有为什么啊，”严行书笑了笑，抬起手指打下转向灯，然后向前稍稍开了一点进入待左转区，这才低下头看着系统111回答，“就是不太想在上个世界呆那么久，所以就想刷到及格就脱离。这个世界我还没想好呢，要是也不想呆了，等赵念之到80点我们也走。”
严行书顿了顿，“一样的呀。”
最后那个字被严行书说的有些轻，这四个字从严行书口中说出来有种异样的温柔。
系统111“哦”了一声。
就在严行书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系统111又问了一句：“那你开心吗？”
“嗯……还可以吧。”
系统111问的模糊，严行书回答的也挺模糊的。
系统111小声的说：“那你开心就好呀。”声线是在学严行书刚刚的那句话。
严行书忍不住抬起左手轻轻的摸了摸光团。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手指碰到光团的瞬间，光团稍稍长大了一点，长大的部分从他的手指穿过，在他手腕系着的红绳上面停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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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行书停好车，拎着四盒鸭脖和鸭架往花店走的时候，看到了隔壁老板正坐在门口嗑瓜子。这个熟悉的姿态让严行书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系统111飞快的蹿了过去，给严行书了一个实时播报。
“左老爷子和左雅凡在里面。”系统111的声音出现在严行书的耳边。
严行书：“……”
怪不得隔壁老板又在门口嗑瓜子！
严·不想讲话·行书很是无奈的扫过冲着自己笑的隔壁阿姨，在自动感应门开了之后走了进去。
“这么热闹，左爷爷好，好久不见您了。”严行书进门就先跟看过来的左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完全无视了看到他进来表现出一副战战兢兢样子的左雅凡。把手里拎的袋子放在柜台后面，然后看向左杭，“赵念之呢？”
“在楼上。”左杭指了指头顶，他看到严行书按了一下柜台处的呼叫铃便问，“怎么了？”
“让她下来帮个忙。”严行书刚说完楼梯上就传来了快步下楼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赵念之手上的手套还没有摘掉，她看到站在柜台旁边的人是严行书愣了一下：“行书哥你回来了啊，怎么了？”
“过来帮我把花架推到里面去。”严行书很是自然的指了指立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过的两个花架，“两个都要搬。”
赵念之：“……”还……挺记仇的哈。
左杭：“……”……不愧是你。
生怕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严行书又很干脆的补了一句：“再被砸一批我们就要去补货了，店里的培育跟不上速度啊。”
说的特别像那么一回事儿。
系统111感觉左雅凡脸都绿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它严总跟何法那个家伙呆久了随便说一句话都能噎死人。
赵念之怕火上浇油，没有去看左雅凡的反应，目不斜视的走到花架那边把轮子撑开，跟严行书两个人开始移动花架。左杭有点想笑，又怕自己真的笑出声来，也起身搭了把手，三个人两三分钟把两个花架推进了里间花房，然后挨个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时候左杭特意看了一下他爷爷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的，肯定是觉得左雅凡做的事情被点出来了不好意思，还觉得严行书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和“小姑娘”计较太没水平了下了他的脸面有些过分。不过左杭才不会多嘴的去开导老爷子，他现在看到左雅凡就烦。
“怎么我出去一趟，来了这么多人，左爷爷过来是叫左杭回家的吧。”严行书用脚把凳子勾了过来，坐在了左杭旁边，比坐在沙发上的他们三个都高了一点。接过赵念之递过来的冰可乐，严行书轻点了一下头后继续刚刚的话，“我就说他呆在我这里不是个事儿，正好您来了，您得好好说说他。”
左老爷子的脸色比刚刚好看了不少，他瞪了一眼左杭，非常赞同严行书的话：“行书说的对，你看看你在这里呆着，能有什么用啊，还碍手碍脚的。家里那么乱那么多事情要人帮忙，你就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严行书跟老爷子一唱一和的：“就是！我这花店本来就这么点花，两个人照顾足够了，更别说自从被砸了一批之后就更能腾出手来了。你说你呆在这里也没什么能干的对吧，还不如跟爷爷回家呢。”
左杭觉得严行书就差把“您身边那个把我花店砸了还好意思过来”这句话做个横幅挂在背后了。左杭完全没有想要跟严行书计较的意思，反而觉得挺好笑的，尤其是看到老爷子和左雅凡的表情就更好笑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严行书把老爷子气到，左杭微微抬头看过去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后者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表达了一下自己毫不愧疚的愧疚之意。
“爷爷过来就是为了叫我回家？”左杭跟严行书一样，直接无视了坐在旁边的左雅凡，就好像完全没有这个人一样。“我的态度和之前一样，该我出席的场合我是会去的，我不是答应你了守灵我会去吗？您还想要我做什么？”
严行书总觉得这个场景对他不是很友好，给坐在另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赵念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把战场交给了当事人，一前一后的上到二楼去了，严行书上去还不忘拿着可乐和鸭脖。赵念之还准备继续去培养室弄自己的事情，结果一侧头看到了严行书手里提着的东西。
赵念之：“……”
“给你和左杭买的，结果他现在又吃不了，你给他留两盒。”严行书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看着赵念之接过去，“你说老爷子这是图什么，想要跟孙子好好讲话，还非得带个左雅凡过来给左杭添堵。”然后严行书随口问道，“对了，你对你父母还有什么印象吗？”
赵念之本来想跟严行书讨论一下左杭的，结果被严行书的后一句话直接给带跑了：“啊？没有什么印象了，我小时候不小心掉进河里过，发了一场高烧，差点把脑子给烧坏了。醒来之后对好多事情都没有印象了。”
“哦……那还挺惨的。”严行书安慰似的拍了拍赵念之的肩膀，“要是吃东西的话就不要进培养室了，记得啊。”看到赵念之点头，严行书这才又往三楼走。
系统111忍不住吐槽：“所以……这个烧发的挺巧的哈。”
“是挺巧的。”严行书推开房门，进门后反手关上，换了拖鞋后坐在了电脑椅上，窝在里面长舒了一口气，“不过要不是这样的话，中间也不会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左雅凡和赵念之有关的那部分他都看过了，里面并没有提到赵念之落水的事情，这件事应该和左雅凡没有太大的关系？
严行书也不确定，还是得把所有的资料看完了才能有点头绪。
“要是赵念之都记得就好了，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系统111随口说了一句。
严行书划着系统界面的手顿了一下，透过半透明的界面看向后面的系统111：“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系统111的头顶冒出来一个实体化的问号，严行书伸手把那问号按了回去。
系统111的话给了严行书另一个可能性，赵念之说她忘记了她就真的忘了？如果她根本没有忘呢？
严行书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飞快地给老王发了个短信，上面也就几句话。老王那边回的也很迅速，看到那句“收到”之后，严行书从系统商店兑换了价值两个积分的银行卡，从卡里把之前的尾款转给了老王。
他手指在悬浮屏上面点了点，“你在网上找找看和左杭他爸他妈有关的信息，大大小小都要，只要涉及到他们两个的就行。”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把左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搜一下，他们四个的信息都搜集一遍。”
系统111脑袋上冒出来一个“OK”，这次不用严行书伸手了，它自己伸手把它按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严行书卷了卷唇角，眼里染上了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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