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六）（2/2）
清晨露水深重之时，素容起了身，拣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悄无声息地推开浴房的门。昨夜匆忙，混乱之中便了了事，自起床到现在，身边无时无刻不站着一个人。</p>
“容容……” 声音在耳边低喘。</p>
素容视而不见，充耳不闻。</p>
“这么无情？” 那只手轻轻地拉上他的衣领，“昨晚上不是快活得很么……你若不想听我叫，又那样对我？你喜欢那样对我，是不是？”</p>
“滚。” 素容的睫毛微颤。</p>
“我等着你呢，你想要我，随时都能要我。”</p>
想要他，随时都能要他……</p>
素容紧紧闭着眸。</p>
“容容……” 那人轻轻扯开自己的一身衣服。</p>
素容咬紧牙关，袖子狠狠一甩，那人的身影烟消云散，飘忽不定的声音自风里传来：“容容，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我？”</p>
妖精……</p>
他冷着脸跳进水里，把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p>
自沐浴房走出来的时候，依然有些魂不守舍，院子里满是厨房里飘来的清香，素容慢慢走进厨房里，看着桌上的一碟碟小菜。</p>
煮饭的厨娘笑道：“容公子这么早就起了啊，饭还没做好。”</p>
素容端起一碟放在荷叶上的糯米糕，低头看着。</p>
厨娘赶紧笑：“饿了？”</p>
“…………”</p>
不饿，只是商沉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p>
素容轻声说道：“把这些都包起来。”</p>
“容公子早上要出去？”</p>
“嗯。”</p>
厨娘赶紧拿起一个古朴雅致的盒子，将桌上的糕点、小菜尽数包好，放在那饭盒之中。素容提着饭盒往外走，只听那厨娘道：“容公子还回来吃早饭么？”</p>
素容低着头：“不了。”</p>
早上清净，大多数弟子都在晨练，无人走动。素容避开路上的人，沿着小路走到那山洞之中，洞里的光线晦暗不明，床上正在打坐疗伤的人听见有人进来，忽得睁开眼。</p>
“容容……“ 商沉急忙改口，“容公子。”</p>
素容在他身边坐下来。在山洞里也穿成这样，一甚打扮温润如玉，正是风采逼人。</p>
“你怎么来了？”</p>
素容低下头不出声，将手里的饭盒打开。</p>
商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闻着便食指大动，笑道：“给我送饭来了？好香。”</p>
素容看着他颈上被自己咬出的红痕：“……痛不痛？”</p>
“不疼。” 商沉笑了笑，“我以前说过了，你怎么对我，我都不生气。”</p>
素容只觉得喉中有什么溢开，拿起一片糯米糕放在他的嘴边。</p>
“好甜。” 商沉笑着咬一口，额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喂我。”</p>
素容咽了咽口水，将糯米糕送进他的口里，商沉不小心舔着他的手指，生怕他又作怒，连忙一吐舌头：“这次不是故意的！”</p>
素容低下头不看他。</p>
“容容……”</p>
“吃东西，别乱说话。”</p>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商沉吃得心满意足，昏昏欲睡。素容低头坐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舍得走，也忍不住不去碰他，只想把他占为己有。</p>
就因为昨夜那么一次？</p>
……若是要他留在柳叶坞，他肯么？</p>
“柳叶坞的人找不到你，怎么办？” 商沉侧躺在他身边。</p>
素容不出声。</p>
“怎么了，有心事？”</p>
“没有。” 素容撇开脸，“没人找我。”</p>
如今柳叶坞上下都在忙着他继任家主的事，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无可无不可。他想让商沉留下来，可他又凭什么让他留下来，就凭他们的一场鱼水之欢？</p>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回御虚道？” 素容坐起来。</p>
“不知……” 商沉低下头来，“一切都要从长计议……事情太复杂，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p>
“是要走了么？”</p>
“嗯。”</p>
素容又是半天没有说话，低着头问：“柳叶坞附近的山水，玩过么？”</p>
“没有，每次来都是在柳叶坞里转悠。”</p>
素容沉默片刻：“你若是想，我可以带你走走。”</p>
“…………”</p>
素容撇开脸：“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你说你不知道该去哪里，我才想……罢了，不想去就算了。”</p>
商沉忍不住脸一红。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约他出去游山玩水？</p>
素容看着他胸口前几日的伤口：“伤好了么？”</p>
商沉一笑：“本来还有些痛，昨天你摸了摸就不疼了。”</p>
“胡说八道……没有一句是正经。” 素容垂着头，穿好衣服站起来，似是有话要说，欲言又止，“路上小心。”</p>
商沉拉着他的手：“要走了？”</p>
“嗯。”</p>
商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他说要同他一起游山玩水，还算数么？</p>
“我明天就要走了……亲我。” 他拉着素容的袖子。</p>
素容将他的手甩开，转过身走到山洞口，他低着头停了半晌，忽得一个飞身回来，狠狠地吻住他的唇。两人的唇舌交融，呼吸各自都不太稳，商沉拉开他的衣领，哑声道：“不舍得走啊？”</p>
素容把他抱到床上，用力扯开他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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