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你怎么还带着他。”齐闻说。
喇叭没关,二妹在那头听见了,便说:“我很强的。”
“哦。”齐闻给M24上了个消音,趴在天台上,“你倒下的样子像极了我的靶子。”
“哈?”二妹不解的应了一声,走出房子。
祁宵前脚刚跟着踏出去,齐闻就道:“西南105房里一群人。”
祁宵开倍镜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但下一秒就有一颗子弹打到了他前面,他立马退回房里。
二妹也跟着跑了进来。
“你真的是主播吗?好水啊。”谢一渐在房里舔包,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鄙视之情。
“偶尔也是需要隐藏实力的。”二妹连忙解释道,还不忘自夸一波,“而且我长得帅啊。”
说话间,二妹又中弹了。
“隐藏实力?”齐闻问。
“……隐藏了。”
另外一队人有意要包过来,齐闻在天台看视野,楼下的三人则打开门刚枪。
谢一渐直接冲了出去,瞬间掉了大半管血,没操作好于是死在了外面。
祁宵本来是想救二妹的,毕竟大敌当前,多一份战斗力就多一份希望。
但实在是有些来不及了,自己也被打了几枪需要补血,而那群人已经到门外了。
二妹的屏幕变成了灰色,他突然又唱:“好难过,这不是这不是我要的那种结果……”
“闭嘴。”齐闻和祁宵同时说。
齐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了对面的楼顶,他瞄准祁宵所在的房子。
对方四个人已经房子包围了,祁宵觉得自己是干不过四个的,准备殊死一搏。
“你找个位置趴下装尸体试试。”齐闻说。
这游戏死了会变成盒子,但有的时候尸体不会这么快消失,会卡一段时间。
祁宵闻言在角落那几个被舔过的盒子边上趴了下来。
本来这屋内就一片狼藉,很多盒子四散在地上,祁宵趴在那反而显得挺和谐。四个人破门而入,竟然真的没一个打他得,两个去舔二妹的包去了,还有两个往楼上去了。
有趣啊。
齐闻看准时机,一枪狙在其中一个人脑袋上,对方当场倒地但没死。
站着的那个瞬间慌张起来,祁宵见机诈尸给两人了个痛快。
谢一渐在一旁观战:“可以,枪法杠杠的。”
话是如此,但没过多久他们还是团灭了,连决赛圈都没进,二妹想加入队伍但被果断拒绝。
谢一渐在附近好友那随便拉了一个,名叫:好喝的AD钙,性别显示也是个妹子。
“拉附近的比较好,一会揭穿了他的身份可以当场揍一顿。”谢一渐现在有种‘所有的女生真身都是女装大佬’的错觉。
齐闻:“我感觉……”
祁宵看了看对方,眼神自动发送了三个问号。
“我好久都没喝过AD钙了。”
“……”
进入游戏后,AD钙倒是主动开麦了:“嗯?你是二高的?我也是二高的。”
谢一渐的昵称叫:二高枪王。
还真是妹子,谢一渐立马回答道:“这么巧?”
于是,在枪王的带领下,这局成功吃鸡。
祁宵没怎么认真玩,全程划水,但不得不说,他觉得齐闻的枪法还是不错的,但谢一渐实在是太会抢人头了……
三个人把适度游戏贯彻的很好,关了游戏又在电脑前坐了一会,然后就很有默契的起身同冯家姐弟俩告辞了。
齐闻吸了口新鲜空气,没有烟味,真好。
正好远处开来一辆环城公交,不过里头人挤人,就差没趴在窗户上了。谢一渐仗着自己一身轻,又能直达家门口,便勇敢地挤了进去。
“要不我们再拼个车?”祁宵有些无奈了,“你住哪儿啊。”
“世纪嘉园那。”
祁宵听完一愣,犹豫了会儿道:“那你是不是搞错了……咱俩不是一路啊?”
“我没说过我要去那儿吧,而且那也不是……”齐闻刚抬手,一辆出租车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不是什么?”祁宵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冲师傅说了地址。
“没什么。”
“你们一起下车?”司机转头问道。
“开吧。”齐闻说。
祁宵闻言愣了愣,轻轻用手肘碰了碰齐闻:“什么意思啊,你要跟我回家吗?”
“……”
祁宵突然笑了:“话说回来,我是不是应该向老朋友发出诚挚的邀请了?你有空来我家玩啊,我妈可还记得你,她现在甜点做的越来越好吃了。”
“好。”齐闻愣了愣,也笑了,半响又道,“不过我妈她可能不认识你了。”
祁宵听完一脸遗憾:“啊,不是吧。要不改日我去拜访一下?”
周边的街道越发熟悉,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一棵高大的香樟恰好遮挡住了阳光。
“刚才那次算我蹭你,这次就当你蹭我。到都到了,真不来我家坐坐?”祁宵问。
“算了吧,我还有点事,谢了。”
“你……太客气。”祁宵瞥了瞥嘴,留下对齐闻的三字评价,转身走了。
出租车司机把计价器清零,转头问齐闻:“你不下车?”
“到世纪嘉园。”
“好嘞……那你俩不是同路啊。”司机似乎是个新手,还用手机地图导航了一下,刚想起步,又听身后的人说了句“等等”,转头一看发现刚才走掉的那个少年又折回来了,行李箱被他丢在身后老远。
“诺。”祁宵叼着一瓶AD 钙,从车窗递给齐闻一瓶,“走了。”
齐闻愣了半天,看着祁宵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那瓶AD钙,突然喉咙有些发痒。
是有点渴。
“算了,麻烦去前面不远的那个疗养院吧。”
齐湘非明天出院,齐闻本来打算明早再去的,但突然就很想来看看她。病房里齐湘非正在靠在床上看电视,她看见齐闻进来后愣了愣,然后很温柔的笑了下:“来了。”
齐闻也不知道母亲是真的忘了他,但能明确的是对方接受了他们的关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也是他记忆里最温柔的母亲。
齐闻在病床边上坐下来,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你吃吧,我刚才吃过了。多吃点,小心手啊。”齐湘非把果盘推给齐闻,“你的手……很好看。”
齐闻的手顿了顿,这句夸奖反而让他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生疏。
“妈,你还记得我有个朋友叫祁宵吗?”
齐闻感觉这个问题有些蠢了,连儿子都不记得了,还会记得邻居家的一个小孩?
“祁……宵?”齐湘非跟着念了一遍,“你喜欢是不是。”
齐闻差点被一口苹果噎死。
“什么?不是……就一个朋友啊。”
“是啊,你的好朋友吧。我也很喜欢他,看见你小时候总喜欢和他一起玩的啊,是叫祁宵。”齐湘非笑着地解释道,“闻闻,你身边的朋友肯定都很好对不对?”
“看见?”齐闻不解。
是想起来什么了?
“他们说我很多东西都忘了。但是我有的时候做梦会梦见,梦里有你,有其他人,连名字我都听清了。你们都在……我看见了,也记住了。”
“都会好的。”齐闻笑起来和齐湘非很像,常常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嘴上虽是这样说,但有时齐闻会在心里默默地想,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她将那段令人难受的时光被遗忘了。
包括当初她当着自己的面,面无表情地评价他身边的朋友为“狐朋狗友”的那一段记忆。
就像是老天给予的一次重生,而那些令人窒息的黑夜和远去的人,他一个人记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