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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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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寻识时务地果断应下,在复玄把自己丢出去前窜出了复玄的寝宫。

唐寻一路慢悠悠地向着前殿走去,在快到前殿时,他却蓦地转了个身,向着另一个方向掠去。

既然殿下不让他去找元山真君,那他就自己偷偷去。唐寻狡黠地弯了弯眼角,他鬼魅般躲开各处巡视的卫兵,甚至忙里偷闲地在路上还顺摸偷走了一盘点栗酥。

唐寻走后,复玄如旧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偌大清静的寝宫中,渐亮的天光从窗外映入,逐渐照亮昏暗的房间,他孤身一人在殿中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顾长风进来时,他依旧是那个姿势与神情。

“殿下,十族已到齐了。”

复玄看向窗外,也不知道窗外又如何好的风景能让他一直看着,他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清亮的天色浸在屋中,映着黑檀的窗杦,却无端有着一种昏沉压抑之感。复玄站起身来,宽大的袖袍划过屋子如常的沉寂,他眉目始终寡淡,可此刻抬眼间却有隐隐一抹殷色掠过。

“走吧。”复玄抬起眼,道:“莫让师父等久了。”

“是。”

……

万万里之隔的重山,当严泊终于从一个土堆里刨出像模像样的土块时,他还没来得及大功告成地笑一笑,便见一道金影从远处空中极速掠来,轻悠悠间落在了自己的小木屋屋顶。

下一刻那道金影所站之处就被狠狠刺裂开来,磊落剑冲破屋檐悍然而出,凌冽的剑气炸开片片碎檐,裹挟起的劲风,刮得人脸颊生疼。

那道金影躲过磊落剑的悍然一击,随着四散而溅的木沫,稳稳落到了地面上,站在抱着个土壳子的严泊面前。

严泊身着一身满是泥污的白袍,袖袍随意裹到手肘处,一双手连带着手臂都是泥灰,那土壳子被他抱在怀里,蹭得他胸前一片焦灰,甚至不自察间连颊边都被蹭上了几抹显眼的泥痕。

他看着消失许久如今却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人,有些不愉地皱了皱眉,哪怕如今他这副脏乱尊容,沉目肃色间那一派之主的气势也丝毫不减。

“你来何故?”

他话音还未落,他身后小木屋的门就被猛地踹了开来,那裂开的木门在框上摇摇欲坠许久,终于朝下砸落在地。

严泊略微挑了挑眉梢。

方处然持着磊落剑,黑沉着脸走了出来:“滚出去。”

赤金早就知道这两人不喜他,可无奈林巉身属重山,他要事缠身数年,如今好不容易脱身自然是要立马来寻林巉,可要寻林巉,便不得不来此处。况且这两人是林巉师兄,为了林巉,这气他不得不憋。

想到此处,赤金便不得不忍气吞声起来,他沉了沉气,问道:“林巉呢?我刚刚去凌霜峰没找到他,他去哪里了?”

听到这厮还敢提林巉,甚至还私闯了凌霜峰,方处然立时便怒了,他提着磊落剑便想要冲上去直接打杀了这条不要脸的金龙。

严泊连忙一把拉住了方处然,如今这个时辰重山下弟子往来攘攘,若是任他俩打起来,不说重山要秃大半,更是莫惊扰甚至伤到早课弟子。方处然一时没想这么多,被严泊这样一拉,顿时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严泊最是看不得方处然皱眉,一见如今这个情状,原本就温和的语调更是软了三分:“好了好了,不是不让你打,而是如今弟子往来多,打起来容易出差错,实在不妥当。”

他看了看依旧不顺气的方处然,立马色令智昏道:“若你想打,我便去把重山护山大阵打开。”

若是重山派先辈听见严泊打开护山大阵只是为了让方处然打一架,非得被气得背过气去不可。

方处然没严泊这么无底线,他瞥了严泊一眼,发现严泊脸颊边的那几抹泥痕,便自然而然地抬起手用自己的袖子给严泊擦了擦脸。方处然看了看自己瞬间就脏污了起来的藏蓝色袖口,若无其事移开了眼,将手略微往身后藏了藏,“哼”了一声。

严泊轻笑了一下,他低下头在方处然的鬓角蹭了蹭,下一刻他就被红着脸的方处然给推了开去。

“处然你看,这次的叫花鸡一定能吃!”严泊被推开后,牛皮糖似的又蹭了上去,他邀功似的将怀里的土块捧到方处然面前,眼盛天光。

方处然看了看笑着的严泊,又看了看满是泥土的土块,伸手将严泊怀里的还有些烫的土块给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这么脏,抱在怀里做甚。”方处然嫌弃地看了看一身脏乱的严泊,俄尔侧过了脸,只留给严泊一个微红的耳朵尖。“走了,回去了。”

“等等,你们还没告诉我林巉在何处。”见这两人转身将走,被忽视许久的赤金终于忍不住出口呵道。

想牵方处然袖子又被方处然无情打落手的严泊闻言停下了脚步,他略微回头看向赤金,眼神暗隐中寒冽如刃。

“我三师弟的去向自是无可奉告。”

“若阁下再不离去,就莫怪我等送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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