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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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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好像是被他捡回来的流浪儿,我们努力的在适应着同居的生活。

字面意义上的,因为我从不睡觉,他在我视线所及范围里也没睡过觉。

没有柴米油盐的磨合期,经常两人坐在地板上对着电视机打游戏或者对着墙面看电影,偶尔各自听听音乐看看书,彼此的交谈,很多时候都是他在说,像在酒吧一样。

他似乎很执着一见钟情这件事。

“真的会有人见到的第一眼就会让你觉得,他是你想要的人吗?”

“这是个谬论,不是吗?”

“一个人只要活着就可以努力去成为你想要的人,爱一个人就会想着要变成她喜欢的样子,为什么要去追求一见钟情的浪漫刺激呢?”

“人,究竟想要的是真正契合灵魂的伴侣,还是一见钟情的浪漫爱情故事。”

真可惜,我没办法回答他,这孩子被伤的多深才这么啰嗦啊。

我还没尝试过一见钟情,那顶多叫见色起意。

我们默认对彼此的熟稔,也默契的不谈对方话里的暗示。

和谐局面的形成,一定以一方的妥协为代价,是他一直在迁就我的懦弱和逃避,一直放纵我的胆小和疏离。

温和平淡伪装下的末日之前,没有烦躁爆发的争吵,没有秘密揭露的紧张,也没有异性相吸的激情,没有相互依存的亲切和依赖,一切都闭口不谈,一切都无聊安详的惊人。

不信任的冷漠和疏离,对过去的不自然的承认和面对,其实一直都存在。

电视里播放着郊区广场的野兽突袭惨案,机械的女声冰冷又聒噪的播报无人幸存的噩耗,我们俩也只是默默的切了频道,连相互对视都没有。

那一刻,我突然心里有了些答案。

为什么我最终会选择逃离凯厄斯身边。

因为我的心底原本就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进食时间的普奥利宫大厅,我不是没有去过。

没摸清过普奥利宫的构造,我经常在其中迷路,被卫士们半途拎回去。

那天我又迷路了,但偌大的宫殿里,没有一个卫士,有些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火把高挂的幽暗走廊里浮动着些许人类鲜美香甜的血液气息,我循着这缕气味才找到的所谓人间炼狱。

猎杀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吸血鬼极佳的视力让我看见了门的缝隙里发抖着相拥盘地的母女。

两人的背影相贴,女儿小而软的躯体紧紧蜷缩在母亲无力的怀中,因面前的景象而止不住的大哭抽噎,脏浊的眼泪和鼻涕沾染在身下的裙摆上,棕黑色泛黄的卷发飘逸在鬓角,因恐惧而死死抓住母亲的衣服。

女人无力而绝望的背影瘫倒在地上,只能无助的拥住女儿小小的身体。

吸血鬼的生命如此漫长,有的时候也会找一些乐子,满足些恶劣的趣味。

上帝不会那么闲,时常开个小差,死神也不会。

没有在群体的捕食中去往天堂,就会在无尽的折磨中走向地狱。

虽然我不知道这对母女怎么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是结局不可避免。

知道吸血鬼存在的人类,不是食物,便是同类。

周遭站立着其他的吸血鬼,三个长老守着古老的黄金宝座,马库斯的脸上面无表情,挂着像是种悲悯的肃穆端庄的神情。

凯厄斯染着血丝的唇角有了弧度,鲜艳的殷红为冷漠白皙的皮肤染上一抹妖冶和残忍,一双因进食而兴奋的眼睛透亮无比,未收的獠牙在红唇间若隐若现。

“孩子们在小的时候总喜欢在母亲身边,噢,上帝赋予的小天使!”阿罗空洞却有神的眸溢满了夸张的惊喜,缓慢富有情感的语句盛满了深厚的虚伪浓情,惊悚勾笑的唇齿间忍不住抽吸发出可怖的声音。

“告诉我,女士,你有没有亲自哺育过你的小天使?”

女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压根什么话也说不出。

“你有没有用你的乳汁喂养过她?女士。”阿罗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大提琴般醇厚润泽的嗓音像是被上帝亲吻过的福音,吟诵着天国的诗曲。

“有……我有……”女人微弱的出声。

“那令你的□□变得□□,对么?”

“那么,”阿罗循循善诱,优美的声音耐心的将羊羔引入危险迷人的陷阱,“告诉我,母亲,当你的女儿四肢被切除,颈部汩汩流血的时候,你哪里会感到兴奋?”

女人所有的情绪一下子迸发了出来,身体不住的朝前,声音沙哑而绝望:“不!不!放过我们!求求你们!不!”

“太吵了。”

凯厄斯不耐烦的开口,冰冷残忍的打断她。

“求谁,女士,你要求谁?”阿罗装出怜悯的样子,像是低眉的菩萨要普渡众生。

母亲可怜的目光怯怯的投向一言不发的马库斯。

“哼。”凯厄斯的声音浅浅的,藏着满满的嘲讽和不屑,就像她刚刚说了什么蠢话,“求他还不如来求我,母亲。”

那声母亲的语调油滑着向上,嘴下仿佛在说什么笑话一样。

“求你!求你……”

“呵。”他闷笑着出声,勾唇浅笑,眉眼间流动着异样的光芒,严肃空洞的宣判里分明有着戏谑和轻蔑,食指微曲轻放在染血的唇边,“那么,我赦免你,可怜鬼。”

周围的卫士吸血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得逞的微笑,似有若无的对视着。

母亲好像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向前无力倾倒下去,可怜的孩子在妈妈怀里使命的抹泪,小小的手掌奋力摩擦粉嫩布满泪痕的小脸蛋。

惊变,就发生在一瞬间。

脆弱软腻的小小躯体顷刻间被夺走,迟来的嘶嚎像是要震碎穹顶将我的耳朵震得生疼。

她踉跄着迅速爬向破败狰狞的尸体,绝望和泪痕都凝固在了脸上,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应。

凯厄斯残忍又温柔的笑着,比之前更加愉快,顽劣得意又兴奋的眼神刺痛了我的神经,迷人致命的面容下是诡谲的狡猾和嗜血:“谁叫你一开始不求我呢?”

轻慢的语调摇曳着残忍的蔑视和不屑,“站错队伍的俘虏没有选择的权利,女士。”

惊叫声像是骤然熄灭的火焰戛然而止,几声断裂的呜咽和挣扎之后是骇人的寂静。

进食结束了。

高高在上,冷血杀伐,睥睨那种残忍带血的快意和权力,这才是凯厄斯。

他的誓言和许诺,谁知道不是另一个残忍的玩笑。

“你只要回来,说你错了,说你还爱我,我们就能像从前一样。”

把誓言当作谎言一样拿来为他漫长的生命,增添一抹有趣的血色。

悠长的抒情乐调还在深浅变换的唱着深情的故事,更加明亮的日光透过青色的纱帘照进狭小的空间,空气里的浮尘杂质一下子变得清晰而碍眼。

门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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