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2/2）

“秦相！”陆兴昌也是商场上积年的老鬼，苏清这么说他哪里肯信？苏清挥挥手，让陆家的人退下，整个客厅里就留着他们几个人，苏清转眼对着莫忻说：“去看看有没有哪个角落遗漏的！”

“是！”

莫忻走了一圈过来道：“爷，查过了没有闲杂人等。”

苏清手指敲着扶手：“陆大善人，我给你讲个故事。”

她盯着陆兴昌：“一个跟你一样的富商，他死了！”

听到富商死了，陆大善人的脸色微变，苏清笑着继续：“见到了接引他的黑白无常，他想有钱能使鬼推磨吗？能不能用钱买条登天路，一问还真有。黑白无常收了他的贿赂银钱之后，给他开了一条登天的梯子，但是他上天的时候，发现南天门全是等着的人，这群人都跟他一样是贿赂了黑白无常才拿到的机会。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进仙界？于是他灵机一动，喊了一声：“地府里有金山银山！”，你说会怎样？”

陆大善人低头沉吟之后说：“听到的人，都是商人？”

“对！”

“那在场的人都会赶去！”

“没错，那些等着的人纷纷向地府跑去，很快，南天门门口里就只剩下那位后来的了。这时，这位富商心想，大家都跑了过去，莫非地府里真有金山银山？于是，他也急匆匆地向地府跑去。”苏清把这个故事讲完：“其实粮库里不是完全没有粮食，只是粮食不够多，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只要有个声音说粮库已经空了，就会引发潭州城的恐慌，造成粮食的抢购，那么不用几天潭州城所有的粮铺就会没有一颗粮食。这会发生在什么时候？陆大善人？发生在，你把你的大部分的财产装船之后。”

陆兴昌即便在这样的冬春之交的日子，头上开始冒出了一黄豆大的冷汗，这正是他的计划，离开潭州之后，消息再出来，那就与他无关了。

周哲来这里将湖广的情况跟他一说，他就知道湖广必乱，哪怕周哲提供的那条路，是与豺狼做交易，他也只能上，别无他法。

陆兴昌苦笑一声：“所以秦相是想趁着陆家走路之前来抄了陆家吗？然后靠着陆家的这点存粮能维持一段日子？”

苏清哈哈一笑：“你为什么老是要这么自作聪明？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潭州城粮食固然是吃紧，但是从我把所有的粮仓看了一遍，比想象中的要好。前提是不发生恐慌，那要怎么才能不恐慌呢？”

苏清伸手拿过杨家大公子手里的那一瓶酒，放在桌上：“靠它！这是一瓶虎骨酒，并非你平时治病用的酒。它的功能是……”

苏清又把朗朗上口的广告词念了一遍：“湖广一带虎患严重，我们要消除虎患。靠着军队来灭虎，这种并非长久之计，也是这些年虎患一直没有解决的原因。再说，这要耗费多少的银钱？越是虎患严重，越是没有人种地，越是没有粮食，越是没事干的人就多。我们把这些没事儿干的人，让他们跟着军队一起去灭了老虎。只有让人相信这老虎都是宝，把老虎的价格炒起来。让人跟风一起去灭虎，这虎患自然而然就没有了。为了收购虎皮虎骨，那些商人都会出高价，有人拿了钱，就可以买粮食，不是恐慌性的抢购，就不用慌，粮库的也好，商人手里的也好，那些粮食就会源源不断地卖出去，很大一部分人就能自己养活自己，同时解决了虎患种田的人就多了，来年收成可以盼望了，还有人会起来造反吗？”

苏清说到这里，站了起来，瞥了陆兴昌一眼：“我本不欲与你这般的不识时务的蠢货，说这些。不过是不忍潭州再次遭受战火，想要救上一救。”说着大踏步地跨出了门去，对着熊代说：“走了！”

看着大开的门，看着苏清远去的背影，陆兴昌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陆家公子见老爹这样吓得魂都出来了，连忙进来搀扶陆兴昌，叫道：“爹爹！”

那陆兴昌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儿啊！陆家有救了，潭州城有救了！”

陆兴昌笑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若是潭州知府愿意一搏，兴许潭州有救？”

“您说过，修路造桥把人用起来，让富户可以利用这些人，只要这些人有饭吃，就不会乱。但是您说没有那个官有这个魄力，在明明存粮不足的情况下，敢这么豪赌。所以抢购之后的饥荒肯定会出现。”

“这位就敢，而且他的想法更好，本事更大，既然他敢赌，咱们就敢跟！”

“我们不去沧州了？”

“去了也是给他人送银子。在这里我们也许不仅能保住家业，还能狠狠地赚一笔。”

“赚？”

陆兴昌拿起桌上的这一瓶酒，拔了塞子往嘴里狠狠地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