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折(2/2)
礼部尚书严橧道:“也怪孟榴昀,吃了熊心豹子胆,年前山西献了祥瑞白鹿,是皇上登基以来头一份,皇上擢了李沐做上州刺史,孟榴昀此时却参了他一本,说李沐此人阿谀奉承,不堪用,给个正五品的御史中丞都算抬举他了。三五品的恩典罢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孟榴昀就是这般没眼色,就着白鹿一事在殿上竟同皇上辩了起来,你也知道他这人嘴皮子厉害,偏提什么先皇的幔子,皇上雷霆震怒,便说了些……说了些诸如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之类的话……当即让人拿了火烛当着孟大人的面开始烧幔子……”
施然问:“孟榴昀呢?”
姚检章动了动脑袋,“那边挨板子呢。”
孟榴昀是去年春闱的进士及第,这也不怎么新奇,毕竟孟家满门清贵,真正的书香门第。他孟榴昀开蒙便是国子监,幼年便有诗名,做《池柳》、《元日》,黄口小儿皆能成诵,天才儿童孟榴昀在周围同龄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茁壮成长,后来连中三元,一路走马踏花,满城春意正盛,不知多少胭脂粉黛为他羞红了脸。只可惜那时候施然已经出了宫,这位新皇上对他没什么情分,深知他不过是个草包,琼林苑设宴没他的份,只能听同朝的讨论些什么新科状元惊才绝艳,技惊四座的逸事。
占尽风流的孟榴昀入了夏就进了郎中,虽官不大,可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赞一声未来的兰台之才也不为过。
雪已经下了多时,几人鬓角胡须都是一片白绒绒的,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兜着皇上的胡闹,施然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口气只出了一半,殿内传来一声呵,“施然你给我滚进来!”
施然忙不迭把大氅脱了,手一挥,丢姚检章怀里,“臣遵旨!”
姚检章抱着那油光水滑的大氅,脸上似哭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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