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斗雪牡丹图（下）（1/2）

斗雪牡丹图？

成逸快步上前，走到画的跟前细细观赏，此刻玻璃箱子还没封住，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图上的牡丹花，但是定住了，收了回来。无论别人怎么对待过这幅画，他舍不得，甚至舍不得碰一下，哪怕作为这幅画的所有者，只要他愿意，把它烧着玩了都行。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了，但，还和第一次一样震撼。

这画准确的名字应该是《斗雪牡丹图卷》或《斗雪牡丹图集》，这是一幅长卷，但不是长卷画，而是九组牡丹斗雪图装裱在了一起，九组相似，又九组不同，卷首题有小诗《斗雪牡丹》，落“花”字章，是为名字的由来。这幅画最难得的是白描、写意俱有，特别是有三幅集白描写意之优，显然是文人画诞生初期的成功的探索和尝试，对后世影响极为深远。虽然后世随着匠画的衰弱，再难有几位画家，能把两者融合，做到他这般好了。

而且画中墨色牡丹不寡，赤色牡丹不艳，黄色牡丹不妖，画中牡丹既有天香国色之态势，又有凌雪怒放之傲骨，尺幅之间，天才的画者把一切矛盾相融合为一股力量，在千年之后，仍旧让人为之倾倒。自古文人墨客不爱牡丹，过于雍容华贵难以言志，但从这幅画之后，牡丹成了反复提及的主题，哪怕真实的牡丹，是没法在雪中开放的。

和成逸不同，站在门口的林若没有上前，他只是直愣愣的站着。

那画他太熟悉了，应该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他只消一眼，就确认那是真迹无疑。

因为——

这一卷牡丹怒放于他笔下之时宛若昨日，准确的说，最后一幅的残花就画于他来到这儿前两天晚上，他又怎么会记错呢？

原来自己是来到了千年之后吗？

自己这一梦，就是千年？

只是没想到，千年之后，还会有人如此欣赏自己的画，哪怕自己画得，并不像。林若看着成逸一寸一寸细细欣赏的样子，不由地笑了，来到这儿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不对，这些零散画作，怎么会……

“花”字章，“花”字章！林若猛地跑前两步，盯着题诗，和落款的印章。

手指轻轻触碰上已经褪去鲜艳的印记，眼泪唰啦一声，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

咬住嘴唇不敢出声，只能在心中大喊：“师父！”

这时，成逸发现林若光手直接上画，皱了皱眉头：“别摸！”

林若被这声音打醒，赶忙收回了手，放在身侧，抬起身远离画卷，任由泪珠顺着脸颊滚过，眼睛却没有飘开，微微有些出神的盯着画，声音颤抖：“抱歉。”

成逸听见林若声音不对，抬头转身：“怎么了？”昏暗的灯光下，林若脸上的泪痕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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