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2）

他心疼地坐到床沿上捏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掌心贴上他线条刚毅的侧脸。

“芸儿……”

闭上眼感受她的气息，此时他终于明白，他有多么害怕失去她。

朝堂上的权谋争斗，那都是前世他玩剩下的，这一世他轻而易举就再度登顶——可假使没了她，他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上天慈悯，给了他补偿她的机会，然而他还是让她受了这样的苦！

龙暄将她冰凉的小手捂进掌心，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披散着的柔滑长发，心中再次发誓：不管她醒来变成什么样，这辈子他都要好好照顾她，疼爱她！

他正神情凝望着她，忽然被他捂在掌心里的小手动了一下。

“芸儿？”他惊喜地瞪大鹰眼。

两把小扇子般的睫毛颤动了下，她慢慢睁开一双清澈而冰冷的鹿眼。

“芸儿你醒了！”

江舒芸：“……”

她像是个初生的婴儿般，有些陌生地打量着他。

“芸儿……”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龙暄心下一颤：殷婆婆说过她醒来后可能会失去记忆，看她此刻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他……她会不会真失忆了？！

想到这，他忙握着她的手，急道：“你是不是不认识朕了？朕……我是龙暄，我是你的夫君啊！”

“把手放开。”

江舒芸的目光冷冷落在被他紧握的手上，她的声音比她的目光更冷：“夫君？不是说好了是假成亲的么，陛下？”

得知江舒芸醒来，殷婆婆没歇一会就赶了回来。

与太医们围着江舒芸转了大半天后，殷婆婆的表情可谓是又喜又忧。

“陛下，芸儿的记忆和神智都没有受损，只是因那多出的半丸绝情丹，她的七情六欲被抑制……虽然没有达到绝情绝爱的地步，但恐怕从此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都会变得冷漠。”

“可有破解之法？”

殷婆婆道：“暂时没有。不过两百多年前门中有一名女前辈误服绝情丹，她的情人耗费数十年时间，坚持每日不断用内力替她化解，不知是被真情打动还是被内力化解，最后竟然出现奇迹，令她恢复如初……”

龙暄眉头稍稍舒展：“如此说来，还是有希望的。”

“是我没有算计好分量，芸儿变成这样，也有我老婆子的一份责任。”殷婆婆道：“不知陛下能否与芸儿在此多住几日？等我处理完门中事务，也好与你们一道回去，替她调理身子。”

龙暄闻言，俊脸上露出几分欣喜，忙同意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江舒芸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除了殷婆婆谁也不见。

她脑中保留着前世与今生的记忆，这几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梳理着过去发生的一切，仿佛在看别人的经历一般，内心竟是无悲无喜。

对此，龙暄急得简直坐立不安。

以前她被蛊虫所害的时候，他只希望她尽快解蛊；等到她解蛊过程中出现危险的时候，他希望又变成她平平安安就好，哪怕是因此神智受损变傻了，只要她活着，让他付出任何代价都愿意！

而现在呢，她不仅没傻，也没有失去记忆，只是对他和对所有人一样冷淡，他却受不了了。

人就是这样，得了一就想要二，得了二还想要三……欲望是无穷尽的，可是说到底，得到了如何？得不到又怎样呢？

江舒芸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这般静过，尘世纷扰的一切好似一夜间被她看破。

她听说了小孙氏和孙蒙掉下万尺深渊的事。殷婆婆说深渊下多是毒物猛兽，千百年来他们门中的人都没下去过几回，若为了搜寻他们的尸体下去不值当。

江舒芸没有表态，冷漠的表情和先前的她判若两人。

她冷眼看殷婆婆严厉处罚了裘应元和他师父，淡然接受门中小辈弟子们的拜见，他们恭敬地喊她“师叔”。

做这些事的时候，龙暄总是在远处目光灼热地望向她。

她既不欣喜也不厌烦，只是冷冷回望，龙暄仿佛被她眼中的冰冷伤到，每次都慌乱地转移视线。

到了四月中旬，殷婆婆处理完一切和他们一起下山回京。

龙暄终于找到单独和她相处的机会。

他把殷婆婆和红梅、龙昙安排在别的马车里，自己则和江舒芸坐一辆马车。

到了车厢里，他猛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芸儿……”

他急切地想要吻她，却被她冷冷地用手摁住薄唇。

“‘芸儿’听着太亲密，陛下以后唤臣女江舒芸即可。”

龙暄心头一涩，感觉自己怀里仿佛抱了个冰雕美人。

“可是朕以前都是这么唤你的~”他在她手底下嘟起嘴，委屈地撒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江舒芸抬头，鹿眼冰冷地看他：“还有，请陛下放手。被您这样抱着，让臣女感觉很不舒服。”

作者：渣皇哭泣脸：嘤嘤嘤！吃了绝情丹的小芸芸拽拽的……?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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