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四年来的朝夕相处，她对秋暮寒的性子不说摸了个十成十，九成九还是有的。

左司言在心底偷笑。

别看秋暮寒平时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事都和她无关似的，其实心里蔫儿坏着呢。

“言言。”

左司言惊讶地看着秋暮寒，秋暮寒其实很少叫她的小名的，平时叫司言，生气的时候叫左司言，这么一叫她还真不太习惯。

见左司言没反应，秋暮寒不厌其烦地又喊了她一声。

左司言缓过神，眼睛咕噜噜地转在她身上，秋暮寒侧着身子抬眼对上她的眸子，“如果我......”

秋暮寒张了张口，还是把想说的咽了下去，转而说道:“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左司言更吃惊了，但到底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句:“好。”

她话音刚落，秋暮寒就已经来到她的床边。

大冬天的秋暮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左司言不敢耽搁，连忙拉开被子让秋暮寒躺进来。

秋暮寒刚躺上床，就微红着眼眶把左司言紧紧地揽进怀里，不让她看自己。

左司言听着秋暮寒的心跳声，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寒寒，你今天怎么了？”

四年来她们同吃同住，一起睡过的日子倒是不少，可是都是左司言主动的，秋暮寒从来都向着她，不拒绝也不同意，在左司言这里其实就跟默认了没什么两样。

可是今天不一样，秋暮寒第一次主动要求和她一起睡，还一反常态地把她抱着，力度都嘞得左司言有些疼。

秋暮寒松了松手劲，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说:“没事，早点睡吧。”

左司言不疑有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在秋暮寒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很快被子里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秋暮寒等到左司言睡着，才缓缓睁开眼睛，对着怀里的女孩儿轻柔地呢喃道:“言言，对不起。”

12月2日中午，冰狼队的两位教练携带十九位队员到达了R国D城。

是的，十九位，少了一个秋暮寒。

左司言一大早起来就听见秋暮寒不能和她们一起参加比赛的消息，可以说是非常的不高兴了。

秋暮寒拉着她一个人钻进了袁冰办公室，解释道:“我家里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一段时间。”

左司言这才勉强原谅了她，不过嘴巴还是翘得老高，秋暮寒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柔声叮嘱道:“言言，到了R国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和袁教练楚教练说，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左司言拍掉她的手，嘟囔着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秋暮寒走之前还硬拽着她照了一张照片，然后死死地抱了她一下，比起昨晚的力度有过之无不及，直到左司言被抱得快喘不过气秋暮寒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她。

左司言心底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奈何教练已经在催她，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过问被跑过来的官洋拉走了。

秋暮寒目送左司言上车，过了很久才收回目光，此时她的身前已经停了一辆车，秋暮寒对走过来的袁冰说:“小姨，对不起。”

袁冰揉了揉她的头道:“过了这么多年，小姨早就不在意那块金牌了，你好好的就好，司言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秋暮寒向来澄澈的眸子多了几分茫然，她低声说:“小姨，你别告诉言言我去哪里了，我这次去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她能忘了我最好不过了。”

袁冰手停留在她头上，没有说什么，叹了一口气，才恢复笑颜:“好。”

五国青少年冰球联谊赛，冰狼队以全胜的战绩赢得了冠军，冰狼的名字再次扬名海内外。

12月中旬，左司言回来的时候，秋暮寒已经走了，四年来宿舍里秋暮寒曾经住过的气息，被收拾得丝毫不剩。

她得知秋暮寒再也不会回来已经是一个月后，左司言想想自己当初和妈妈赌气，已经有四年没有回过家。

这四年都是秋暮寒陪着她过的年。

左司言回想到秋暮寒那一天的反常，和如今联系起来，终于知道了，秋暮寒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她想要去找秋暮寒，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连火车票都买不到，茫茫人海，她上哪里去找呢。

袁冰说什么也不肯告诉她秋暮寒的下落，让左司言的心沉了又沉。

整个队里都因为秋暮寒的离去而变得低气压，左司言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退队。

退队那天，是Z国的新年，她的妈妈终于不再逼着她去学冰球，或许是明白她失去了秋暮寒的难受，左妈妈来接她的时候没有提及秋暮寒半分，而是笑着将她迎回了家。

左司言回到家不久就和左妈妈说她想搬家，左妈妈同意了，决定和左司言搬回乡下老家。

等到袁冰、楚歌和冰狼队的小队员看到左司言的退队信时，已经是左司言离开的第二天早上。

左司言临上火车时回头看了看承载了她整个童年的地方，得知秋暮寒再也不会回来时的那股子怨气终于发泄了出来，趴在左妈妈怀里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