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2/2）

不可能三字出口，君顾心中突然钝痛起来，但他毫无办法，他不能耽误了别人，更何况是弦思这样美好的人。这是与灭门之痛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像是在心上挖了个大洞，灌风似的疼，而动手的人就是君顾自己。

她值得更好的，而那都是我没办法给她的。

君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他也突然害怕起来，若是有一天弦思知道了真相，恐怕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吧。

弦思眸光深邃，她绝对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她不明白。

君顾似是下定了决心，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绯红在万千思绪中褪下不少。

“我……不是你的良人。”

君顾终于有了直视弦思的勇气，漆黑的瞳仁里映出弦思勾起的嘴角缓缓放平，眼里笑意退去，红唇一张一合。

“我不明白。”

你明明是喜欢的，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是。

君顾垂下眸子，避开弦思探究的目光，绕过她伸手拿了床上的夜行衣，一言不发的套在了身上。君顾竭力遏制使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暗自狠狠咬住牙根，脸庞更添几分棱角，透出股决绝的意味来。

“药钱我会改日送来，我欠你许多人情，若他日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好让我偿还一些。”

说完这些，君顾已经再次蒙上了面，只留一双璀璨的眼睛牢牢将弦思看着。

弦思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轻轻点了点头，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黯淡了几分。

君顾心中虽一阵揪疼，但还是转身往窗户走去，最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弦思，随即轻身跃出，融入了漆黑的夜色。

可能从此都不会再见了吧。

君顾感受着深冬的寒风拍打在脸上，脑子里乱作一团，有些头昏脑胀，四肢发凉的感觉。君顾突然想桃山了，想君念卿了，但此刻他却疯狂回忆起自己与弦思的种种，每个细节都无比清晰，结合着刚才的一幕幕，弦思的每一个表情，折磨着君顾的神经。

弦思一直紧盯着君顾，一个表情也不放过。君顾最后那一眼，弦思看得清清楚楚，那里面心痛，不舍，无奈……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

弦思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弦思知道，君顾极有可能牵扯了许多，一旦涉足便脱不了身，但她却突然有了勇气。

弦思看出来了，君顾有难言之隐。

毕竟眼神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