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2/2）

“好好好。朕就知道朕的阿音，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所以朕也不敢老去。怕配不上我的阿音。”

卫成帝的确保养的极好，五十多的人，看起来和四十刚刚出头一样。而且他身姿挺拔，从背影看起来更加年轻。

……

第二日清晨，姬幼澄便被常娘从床上叫起来，开始梳妆打扮，她今天从头顶的发簪到脚上穿的鞋子，都是按照规制来的。等收拾完了，姬幼澄觉得自己就像背了十多斤的重物一般。

她怏怏地走出门，却发现戚皇后也换上了礼服，金线绣成凤凰在她的身后展翅欲飞，她回头来瞧了一眼姬幼澄。姬幼澄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露了几拍。这便是他们常说的气势了吧。

戚皇后这样的气势她怕是一辈子也学不来了。但是她还是抬首挺胸，直起了背，虽然学不来这气势，但是也不能怂吧。

她没有发现，奇皇后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她伸手握住了姬幼澄的手，“一会儿你便和祖母同撵而坐。”

姬幼澄点了点头，一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金灿灿的凤撵停到了她的面前，她才意识到，戚皇后说的同撵而坐便是坐的便是凤撵。

她还有些犹豫，倒是戚皇后给明心和点杏是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半扶扶送的将姬幼澄扶上了凤撵。

姬幼澄跪坐在戚皇后的身侧，也不敢乱动，只是用余光瞥了瞥周围。通向宫城的朱雀大街已经被清了道，周围都是一些手握长戟的郎将们。锐利的戟刃在日光下散发着寒光，这是帝王家的威严。

即使是直接从明德门直奔宫城，皇后的仪仗还是走了很久。久到姬幼澄觉得自己的两腿都要失去知觉了，她才看到了丹凤门。

远远地她便见到一个穿着黄色与玄色混绣衣服的男子站在丹凤门里的最前面，距离有些远，她也看不清楚样貌。

凤撵停了下来，明心她们扶着姬幼澄下了凤撵，脚刚刚挨地，她便感觉到针扎般的疼痛。本来以为可以退到一旁时。戚皇后却要她扶着她进丹凤门。

姬幼澄咬牙走了过去，并且尽量让自己的走姿显得很正常。她告诉自己只要走几步，就好了，就不会痛了。走丹凤门的正门，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机会。

她扶着戚皇后朝着丹凤门走去。走进了便看到了最前面的那个男子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卫成帝。

看来今日皇帝是下定决心给戚皇后做足了面子，竟然亲自到了丹凤门前迎接。

“阿音。”姬权看着戚沅音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神色露出几分怀念之意。

“陛下。”戚皇后倒是没有他那般热忱，只是不咸不淡回了句陛下。

但姬权也不在意，依旧很是热情地道，“阿音，我想这一刻已经想了十年。”他说完，伸手便要去握戚皇后的手，这时才发现扶着戚皇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孙女姬幼澄。

“阿音，观音婢她不能扶你了，你同我一起走可好？”

“好。”

丹凤门与含元殿之间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文武大臣，要观音婢随着她走过这条大道也是不可能的。戚沅音也没有那么异想天开，松开姬幼澄的手，但她也没有将自己的手交给姬权，而是双手合握，端在身前。

姬权倒也不恼，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叫了一声太子，吩咐他照顾姬幼澄。

姬幼澄跟着太子姬长风站到了两侧，看着帝后二人走向含元殿。含元殿是整个永明宫的主建筑，规模庞大，气势宏伟。巍峨的宫殿坐落在15米高的三层台基之上，左右各有两座阙楼似大鹏展翅，又似巨兽环顾首尾。姬幼澄虽然在现代也曾见过比之更高更大的建筑，但是它们都没有含元殿的带给她的冲击力大。这是一个时代权利巅峰的象征。

百官们随着帝后的步伐，整齐地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含元殿走去。含元殿的两侧是两条平行的坡道，因为远观若龙垂其尾故名龙尾道。龙尾道上铺着漂亮的白玉石板，两侧是莲花顶的青玉栏杆。姬权带着戚沅音从西道上去。姬幼澄则同着文武大臣和皇室宗亲们，从东西两道分别上去。

一眼望去，全部都是男子，只有自己一个女子站在其中。姬幼澄想纵使自己位比亲王，但要不是托了戚皇后的福气，也见不到这样壮丽的景象。

等帝后坐上了含元殿的主位时，姬幼澄他们也到达了殿中，冲着帝后行过大礼之后。姬长风便找来了一名小内侍，将她引去了麟德殿。那是宴会正式开始的地方。等一会儿帝后休息片刻，便会过去同众人宴饮。

姬幼澄百无聊赖地坐在麟德殿的偏殿中休息，却不知道帝后正在长乐宫中为她拔剑相向。

戚皇后提剑指着卫成帝，旁边的内侍们想要唤人进来，却被卫成帝给斥退了。

殿中只留下他们两人。

“阿音，你要我的命便拿去吧。”卫成帝主动朝着戚皇后的剑前走了几步。

“姬权你莫要以为我不敢!”

戚皇后语气中的恨意让卫成帝，忍不住心酸，他的阿音恨他如斯。

疼痛从胸前传来，不过卫成帝能感觉到剑尖只刺进去了半寸，便没有再动。

“咣”的一声剑掉在了地上，卫成帝抬眼，见戚皇后已经将剑扔在了地上，红着眼睛看着他，“姬权你就知道欺负我，我的耀儿就留下了观音婢这么一点血脉，你还不能护她周全。”

“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好好对观音婢。”卫成帝伸手揽住戚皇后，却没有注意到，戚皇后埋在他的怀中，虽然在哭泣，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