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宁常额头布满了汗水,凉意侵袭了浑身,他脑子飞快的转着,试图为自己寻一丝生机,“陛下!六皇子深得您的信任,便是代表着您,微臣以为您这般信任他,必定不会出什么差池的,微臣有错!微臣有错!”
“朕是有多混账才会授意他带兵去东宫拿人?!”陛下将书卷猛地一甩,语气充斥着滔天怒火。
“陛下!微臣知错,微臣再也不敢了!求陛下放微臣一条生路吧!”宁常当即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若非他还有些自制力,只怕是都要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陛下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冷哼,眼底的杀意愈来愈浓,“知错?哼!如今敢与那逆子一同逼着东宫交人,谋害皇室血脉,明日便敢与那逆子谋权篡位,诛杀朕了!”
宁常闻言又朝着理石地磕了几个好响头,鲜血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只听得他颤颤巍巍道:“微臣惶恐!微臣惶恐啊!微臣如何敢这么做啊!微臣一心效力了于陛下,绝无二心啊!”
陛下语气淡然了几分,似乎是恼火敛了几分去,“绝无二心?好一句绝无二心!那你便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让朕听听你是不是真的绝无二心!”
宁常闻言赶忙将自己所知道的如数说出,只求陛下能宽恕他的罪过,“六皇子与太子素来是面和心不和,六皇子一直想得到景亲王府的势力,可是景亲王府却选择了太子殿下,六皇子便想铲除景亲王府,排除异己。可是景亲王深得您的信任,根基雄厚,难以铲除,于是六皇子便让右丞的夫人与沛国公的夫人搭上关系,暗示沛国公夫人设计让景亲王府的人抓伤苏楹楹的脸,以此让景亲王世子娶了苏楹楹。而后六皇子便猜长乐郡主会去风烟翠,便在风烟翠设了黑风寨的山匪拦路,若是能杀了长乐郡主最好,若是不能便栽赃她杀害百姓。而至于追捕令,那是六皇子派人造假的。”
“黑风寨的山匪?”陛下眯了眯眼,捏着书卷的手微微使力。
宁常点头如捣蒜,极为肯定道:“是,六皇子与黑风寨似乎有些渊源,但具体的微臣便不知了。”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陛下面容淡淡,此言说罢宁常如获大敕,起身欲要退下,可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却猛地被插入了一把匕首,宁常哀叫了一声便没了气息,紧接着便有几个内官面无表情的将宁常的尸体拖了下去。
陛下坐在龙椅上揉着眉心,心里甚是烦忧,他其实早就知道江止崖不是个好东西,自己生的自己养的还能不清楚吗?若非碍于右丞位高权重,笼络朝臣,陛下早就将这些佞臣可打发了。
如今可倒好,他过于纵着江止崖,险些害了江得安与江息颜的性命。
陛下心头火愈烧愈烈,最终猛地一甩书卷,唤了裴公公。
“你去告诉那个逆子,万事有一,不会有二,若他再敢如此行事,朕便大义灭亲!”
“陛下!”裴公公面色一变,低声惊呼,希望陛下能三思,并非裴公公与江止崖有些关系,而是裴公公在陛下身边久了,对于朝中形势他是极为清楚的,右丞此人行事猖狂,若是逼急了未必不敢谋反啊!
陛下并不理会裴公公的言语,而是召了卫公公,继续说道:“卫公公去东宫告诉安儿,他护着息颜做的很好,此事朕心里记着,终有一日朕会补偿给他的。”
陛下此言说罢,便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下去,眼下他想独自安静一会儿,毕竟自己的混账儿子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陛下真的是气的头疼却不能明里发作,实在是憋屈!
裴公公惴惴不安地来了武德殿,江止崖瞧见裴公公来了面色并不好看,只是给了三分薄面才赐了上座,可是裴公公哪里敢坐啊!只能端着笑回了江止崖的好意,江止崖便也不再说什么,只等着裴公公传话。
“殿下,陛下说了万事有一,不会有二,若您再敢如此行事,陛下就...”裴公公尚未说出重点,江止崖便面色阴沉的仿佛要吃人一般。
“就如何?”江止崖横了一眼裴公公,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大义灭亲。”裴公公此言一出,江止崖怒极反笑,起身便让宫女送客。
裴公公当真是战战兢兢走出来的,生怕江止崖一个恼火,让他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裴公公站在武德殿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下腹诽可真是死里逃生,随即便脚下抹油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苏淮唇角漾起一抹冷笑,语气颇为无奈:“瞧瞧,殿下努力了这么久还是如此,论起来无论是才学还是智谋,殿下都高那东宫的一头,如今却要受这份气,实在是令人憋屈。”
江止崖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哼!若非本宫是贵妃之子又怎会如此!江得安那个草包也不过就是投胎好些!”
苏淮瞥了一眼江止崖,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要奴说,还不如勾结外臣,趁着眼下刚打完鲁国,军队正是疲软的时候,谋反成帝,便没了这些糟心事了。”
江止崖眸光一沉,心中下定了主意,良久后,只听他语气森然道:“再等等,若是那个老不死的铁了心不立本宫为储,那本宫就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