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二郎惯会取笑我。”谢知韫笑着锤了一下江得安胸口,继而话锋一转道:“二郎我似乎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什么事?”江得安啜饮着茶水,侧耳细听。
谢知韫偏着头,思量了一番说道:“扶风先生好像真的对息颜有意,但他自己似乎不太愿意承认。”
江得安摇了摇头,笑着否决了谢知韫此言,“怎么会?扶风先生谋略天下第一,他走的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中,怎么会真的喜欢息颜呢?”
谢知韫闻言俏脸登时严肃了不少,她字字珠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二郎可是忘了灵韵回来时说的话了?息颜自身难保还要救扶风先生,扶风先生也是因此才为她挡下一剑的。他身上原本就有伤,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的。还有鲁国俘虏,怜惜俘虏的人比比皆是,可是通燕京城内可有第二个人敢像息颜这般不要命,只为救下那些俘虏?息颜这份赤子之心,别说扶风先生,便是我都有几分钦佩。而男子与女子之间,钦佩很容易会变成仰慕的。”
江得安沉默了一下,将茶杯放下,正容亢色道:“说实话,我对扶风先生是有七分真心的,他替我谋了不少事,若是真心喜欢息颜,我倒是也能帮一帮他。只是他的身份有些尴尬,太子的幕僚娶了亲王的女儿,怎么都不太好听,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谢知韫端起茶壶为江得安斟茶,语气似有几分隐隐的叹息,“扶风先生倒是可以从长计议,可息颜这边就未必了,她马上就要及笄了,届时提亲的人恐怕都能将景亲王府的门槛儿踏平了。”
江得安眸子转了转,思索道:“息颜那个人不像是个会逆来顺受的模样,父皇今日说了她的婚事自己做主,只要息颜待扶风先生有意,倒也不怕拖一拖了。”
谢知韫将茶壶一放,轻笑一声,打趣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二郎倒是与我说的这般仔细,你我二人何时变得这般八婆了?”
江得安亦是笑了起来,将谢知韫揽在了怀里说起了二人的悄悄话。
再说景亲王府内,江清梧出了江息颜的院子后,迎面遇上了江战。江战神色复杂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陛下指婚江清梧与荣姝,他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江清梧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三日后王府会为了庆贺陛下指婚而举办宴席,届时她心中会更难受,所以这几日你还是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了,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
“是。”江清梧眸光一黯,揖手而应,。
江战瞧着江清梧的神情,眉头紧拧,欲要开口言语一二,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只好转身拂袖而去。
江清梧端着礼良久,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放下,他脊背挺得笔直,似在坚持着最后的倔强。
入了夜,江息颜无心睡眠,遣散了贴身侍女,便一个人站在庭院中的池塘前,垂首盯着池塘中的弯月。
她素来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可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人成为旁人的夫君,她心里如何不难过呢?
白日醉到浑然不记事,可清醒了心里依旧是难过的。
一股微风掠过,池塘中的水波微微荡漾了几分,水中月也随着水波晃动了起来,实在是美的凄凉。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碎石声,江息颜眉头骤然一拧,她可不会觉得这声音是什么野猫野狗。思量间,纤手已经抚上了袖中的匕首,一点一点将匕首抽出。
夜里静谧异常,但来者似乎武功不凡,江息颜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似是无意踩到了碎石上。
江息颜美眸一凛,身子微僵,循着声源细细听去,却又没了动静。她心中好奇来者身份,却又害怕是景亲王的仇人,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眼下只能趁着此人没有发觉,将此人引出来。
江息颜心思一定,索性便坐到了池塘旁,看似盯着那弯月发呆,实则是在听来者的脚步声,脚步声缓缓靠近了几分,听着方向应当是在寝屋旁的假山,离自己还是有些远。
她纤手伸进池塘中的池水,池塘中的水泛着丝丝凉意,凉的她脑子清醒了些。江息颜的纤手在池塘中玩着水,瞧着倒像是无聊至极打发着时间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子坐的有些僵硬,便想着换个姿势,可是身子一侧,竟失了重心,直直地向着池塘倒去,她这一变故似是惊到了那不速之客。
那人三步并做两步就要冲上来,谁知江息颜手掌一拍池塘上的岩石,翻身一跃,手中的匕首向那不速之客甩了过去,她的动作极快,不速之客来不及反应便被匕首刺伤了手臂。
江息颜使力极大,即便她没有亲眼看到伤口,却也能猜到这伤口必定深可露骨。
江息颜足尖踏着池塘岩石稳稳落地,可是不过眨眼的功夫不速之客便消失不见了,江息颜只瞧见那不速之客身着白衣,连容貌都不曾瞧见。
白衣...
江息颜眉头一拧,心中暗暗祈祷着不会是江清梧,随即便走过去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踏着夜色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