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节（2/2）

“陷害？”

“领导说物证有问题，很可能是被什么人偷偷放到他家去的。刚才我们从他家出来之后，去调了小区监控，发现宋健死后只有秦队去过他家。”

“所以说是秦队杀了宋健，然后嫁祸给王建斌？”吴泽南难以置信地想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点头说：

“的确老肖在那辆面包车里发现的纤维，检测出来是警服上掉的。而且她还跟我说过，这个参与谋杀的人胆大狂妄，很可能不会离开现场，而是留在那里旁观咱们的行动，还叫我拿照片给李小涵认过——难道她当时说的‘认识秦队’是这个意思？难道是秦队和林耿民一块开着车去的？不对，他俩当时都留在广场了，又是谁把面包车开走的？”

林亦清刚想答话，便见审讯室内肖竞把一个反着光的小东西放到了王建斌面前，然后侧头朝外面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声音低沉地问：“这个东西，眼熟吗？”

站在外面的女孩定睛看了下桌上的东西，眼神蓦地一冷，直直地盯住了王建斌要张不张的两片起皮的嘴唇上。然后她听见那两片唇翕动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阵沙哑难听的声音：“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如果你要问林羽那件事，那我承认我参与了。”

林亦清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狡猾的老狐狸！”

王建斌看着对面同样脸色不善的肖竞，居然冷笑了一声：“肖队长，就像我之前说的，她本来不必死的。”

肖竞狠狠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说！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抓亦清？！”

吴泽南被她这一声吼惊得一震，忙扭头看向旁边神色冷淡的女孩：“他们本来的目标是……”

王建斌看着对面气场摄人的女人，不为所动地不紧不慢道：“为什么？肖队，你以为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因为那小贱人是外地来的，在明东无亲无故，就算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也没人在乎，是我们这样的人下手的理想对象吗？”

说完，他眼神若有若无地向外飘去，刚好落在了林亦清站的位置：“肖队长，抓错了人的确是我们疏忽大意了——要是当初死的是那只到哪里都只会讨人嫌的小臭虫，这回还能有人费尽心思在背后耍阴招整我们吗？”

肖竞利刃般的视线直直地向对面罪证确凿却还敢挑衅的王建斌剜去，像看一个跳梁小丑般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目光转向把他双手固定在桌上的金属手铐，嘴角一勾说：“那敢问王警官，你一个部队出身，六七年来辛勤兼职刑警的犯罪分子，自以为能耐比天大，什么狗屁法律都不放在眼里，最后却被你口中的‘一只臭虫’轻而易举地捏了个半死，这算什么？”

王建斌顿了顿，不到一分钟前还颇为淡定的神色倏地从脸上褪去，换上一副阴恻恻的扭曲面孔：“肖竞，你别血口喷人！”

肖竞从未见过如此善于倒打一耙的反派，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是，连对方长得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就□□翻了，我不知道是现在的部队培训过于宽松了呢？还是王警官你实在太会偷懒？”

王建斌听了她一番嘲讽，身体猛地在椅子上弹了下，看起来是想原地暴起把对面的女人狠揍一顿，来向她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太会偷懒”，可惜双手被牢牢铐住挣脱不了，只得将一双要杀人的眼狠狠朝审讯室外瞪去。

“你往哪儿看呢！”肖竞敛去笑容，毫无预兆地又猛拍了下桌子，“人家是训练有素、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而你王建斌只是个披着人皮为非作歹、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正义战胜了邪恶，你觉得这很奇怪吗？行了不跟你废话，当时你们在哪儿绑的她？快说！”

审讯室外，作为话题中心的林亦清始终抱着双臂默默站着，与屋里针锋相对的两人相比，倒反而显得极为平静，就好像什么“小臭虫”、什么“人民警察”都暗指的不是她一般。

她听着肖竞开始下一个问题，突然像个听课时间长了注意力无法集中的学生一般，捂着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对一旁的顾兴说：“顾叔，我困了，回去睡会儿，你们继续。”

顾兴从肖竞一提起林亦清时，就老是忍不住偷偷往身边的女孩脸上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顿感从胸腔到嗓子都一阵紧巴巴的，费了好大力气才艰涩地吐出几个字：“小清……你没事吧？”

“有事，我头疼。”林亦清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先走了。”

林亦清是真头疼，头疼得让她不禁怀疑，自己脑袋里是不是有只密谋毁灭人类文明的青蛙，此时正肆无忌惮地吞噬她宇宙无敌的智慧。于是她赶紧艰难地扶着墙摸回办公室，从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盒止疼药，一连掰出来好几颗，连水都没倒便一股脑儿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