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他能感受到身边惊讶的视线，和围绕着他的窃窃私语。
“程小洋？程洋吗？”
“是班长吗？”
“她和班长竟然认识”
“嚯，真是劲爆消息。”
“……”
他的手微微发抖，他甚至觉得这只手开始发臭，腐烂。
老何又敲了敲黑板：“好了好了，别说话了。你既然和程洋认识，就做他旁边那个桌子吧。”
程洋觉得有一阵香味袭来，那人随着香味坐到他身边。
他不用抬头，就能闻到这香气越来越浓。
“程洋。程洋？”
他无视与自己一拳之隔的曲雅茹，抬头应道：“到。”
“叫几个男生去办公室领新书。”老何说罢，边转身往外走。
程洋轻轻咳了一下，将围绕在他鼻尖的香味隔开。
“大家先自习，不要大声说话，男生出来五个，和我去办公室，拿新书。”
他避开一侧若有若无的视线，随着这句话说罢，他冷静下来，领着几个男生除了教室门。
这是初中，而他也长大了。
一切都变了，他也不是之前只会哭的小孩，只会默默承受的被害人。
刚才发麻的大脑渐渐平静，程洋伸手敲了敲脑袋，现在他可是一班之长。
程洋核对了一边书本数目，又跟着男生跑了两趟，这才把书本搬完，出办公室门时，却又被老何喊住。
“老师？有什么事吗？”程洋问。
老何喝了一口茶，又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示意程洋坐下来歇歇。
程洋拿出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来回跑两趟，也确实热了不少。
老何呸了一下茶渣问：“你和曲雅茹是好朋友？”
“不是，小学同学。”程洋回答。
“曲雅茹之前就是这样？”老何比了比脸，又比了比头发，手指。
程洋无奈道：“我是和她五年级同学。不太清楚。”
“这小女生呀，看着机灵，说话也有趣，就是这一股浓浓的社会味。”老何抱着茶杯笑着说道。
程洋一滞，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他知道老何路子野，经常不定出诳语。
“你也别笑，不就是这样，你既然和她认识，劝劝她换个造型，学校里过不了关是小，她年纪小小有黑历史咋整，小孩化妆对皮肤不好。”
程洋笑着点点头，刚才的惶恐仿佛真的像一场梦。
在他眼里的小霸王曲雅茹，原来在大人眼里是叛逆的小朋友。
他郑重道：“好的，我会和她说说试试。”
老何点点头，随后又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我瞧了瞧她之前的档案，说实话四初中不算好，她这样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看了她小学档案，她小学四年级之前成绩还不错呀，还拉小提琴挺好的，得过全国第一。”
程洋惊讶的张着口，这和他记忆中的曲雅茹可不一样。
“现在你们还小，可待把这好苗子掰正，你作为班长和她同桌，要和她好好说说。”老何说。
程洋点了点头。
秉承着老何的意愿，程洋忧心忡忡的走向班级，明明一样的路，来回的心境硬生生让他拐了个大弯，果真人生如戏。
“打人了！打人了！班长？班长你赶紧过去。”面前的同学急匆匆的跑到他身边，拉着他往班级去。
“怎么了？”程洋有了不好的预感。
“新来的和王琦打起来了。”
程洋一愣，拔腿跑起来。
还没到班级就听到巨大的座椅碰动声，走动声。
“让一让！”他扒开隔壁班围在班口的人。
教室里已经是乱成一团，他的座椅连带着两排的座椅都被推到在地，一群人紧紧的分成两拨阻拦者人群中的两个人交手。
“别打了!王琦！”
“别打了，拉住她！”
程洋额头青筋暴起，人群中扎着黄色马尾的女生格外显眼，即使她的马尾已经被拽的四分八乱。
他笔直的朝人群里走过去，准确的抓住曲雅茹的手。
曲雅茹瞪着他：“放手！”
程洋没理她，又朝王琦说道：“别打了，一会老何来了，看你们咋解释。”
王琦脱了劲，被人拖到后边。他瞪着曲雅茹，脸上都是抓伤，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曲雅茹瞬间加力，想抽出自己的手，爆吼：“你TM吐什么吐，贱人，SB！”
王琦被骂的也开了口，但是在词汇这方面稍有欠缺，骂的毫无气势。
“好了！别说了，等给我冷静点！有什么冤枉的赶紧想好，一会老何来了看你俩咋解释。”程洋拉着曲雅茹的手往门外走去。
一路上曲雅茹都骂骂咧咧，许多词语就像程洋在街上听见的脏痞语。
他拉着曲雅茹走到走廊拐角处，才松开了手。
曲雅茹闲闲地倚着墙，端着手臂看着他：“呦，班长倒是了不起，什么话不说就把人家带到这里。”
程洋吸了口气：“曲雅茹，这是才开学，你就闹成这样。一会老何那里你怎么说？”
“用你操心吗？跟你有关系吗？班长大人？”曲雅茹犯了个白眼：“那个孬种骂了我，我不打他打谁，贱人就是该打。”
程洋疲惫的挑了挑眉：“有误会就说开，不要动不动就上手，你可以说清楚，到时候谁有错就好了，现在打成这样，你也逃不开关系。”
“我无所谓。”曲雅茹说。
“你和我回去，好好和老何解释清楚，不要再动手了。”程洋说。
他转过身朝外走去，便听到身后那人悠悠说道：“现在还真不一样了呀程洋，之前吓得哭鼻子的人不像你了。”
程洋无奈的摇摇头，他想起老何对曲雅茹的描述。
“人总是会变的。”他说道：“快走吧，一会老何就来了。”
“嘁”程洋听到身后喃音，“我才不回去。”
等到他反应过来，只捕捉到窗边一抹衣角。
“喂”程洋紧张的探出头，看见楼下一群人伸开手臂接住曲雅茹才缓口气，喃喃说道：“这可是第二层。”
被接到的曲雅茹活动了下筋骨，又牢牢抱住她身前高个的男生，掂着脚吻了上去，那男生也没有拒绝她，浅拥她入怀。一行人骑着摩托车，曲雅茹笑着跳上男生的车，又朝他望来，挑衅的摇了摇手，摩托轰隆隆的开了起来，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绕了一圈学校随后离去。
程洋背过身，他低头看了看手心被掐出来的五个指甲印，有些伤口过深，甚至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