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一个素白玉碗端到你面前，魏无羡平静道：“喝药。”

……药？

你看着血红色的液体飘荡在玉碗中，心头狠狠一颤。

难怪他脸色苍白了这么多……根本不是你的错觉。

为什么……就为了、就为了……

……值得吗？

值得吗？

你怔怔地看着魏无羡：“你……”话一出口，便哽咽了，剩下的词句像鱼骨一样卡在喉咙处，没办法去除，却也吞不下去。

魏无羡道：“我什么？”

你闭上眼，心口涌出巨大的悲恸，拼命摇头，却不说一句话，也不肯接过碗。

你们僵持了一会儿，他到底还是不耐烦了，眯了眯眼，一手捏住你的下巴，一手轻巧地将玉碗放在你嘴边，微微抬手，液体便灌进了你的嘴里。

血气混着檀木香在胸口徘徊，你被呛得咳嗽起来，身上仍穿着那件单薄的雪色交领齐腰襦裙，脸色同样惨白如雪，只是喝下“药”后，几个呼吸间，你的气色就肉眼可见地变好了一些，就连身体里似乎也涌上了一股蓬勃生气。

那是……他的血。

你低声问：“这里是哪里？”

魏无羡道：“乱葬岗。”

你心里有太多疑问想问，一时竟不知道该先说什么，你原本想着，人死成灰，生前魏无羡和江澄对你有再大的恨，都该随着你的死消散了。他们俩一贯对你心软，姐姐又最是温柔善良不过，所以你把孩子托付给他们，就算不受待见，最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等孩子再大一些，误会自然会消除。

可你没想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不敢确定……在他们看来那可是温若寒和你的孩子，新仇旧恨，孩子会不会……

你一时不敢深想。

你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用力到指节泛白，慌乱道：“孩子……孩子在哪儿？”

空气一时寂静得能听见针落地。

“砰——”

瓷器炸裂的声音响起。

他手里拿着的瓷碗已经粉碎成尘，手掌被炸裂开的伤口处涌出鲜红的血液。

魏无羡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个弧度，他微微笑道：“如果我再从你口中听到那个孽种，也许会怒火中烧，忍不住杀了它。”

你松了口气，既然他这样说，表明孩子没事，但是……

你轻声哀求道：“孩子是不是在江家？我、我知道你们一定是不肯让我回莲花坞的，但是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人把孩子带来，我想看看它，求求你，让我见孩子一面……”

你死前，自认问心无愧，最对不起，最亏欠的，就是孩子。

它还那么小。

魏无羡扯了扯嘴角，冷冷瞥你一眼：“做梦。”

“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那个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