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2）

殷旭擅长的，本来就是针对这种来自他人的截拦啊。

“......”

荣嘉原本是想找回场子的，没想到，场子没找到，又被这个小宫女完爆了。

她眯起双眼，打量起殷旭来。眼前这个女子，风华天成，自有一种从容不迫、宠辱不惊的气质，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人，只觉得，要有殷旭这样的气质，可能要读很多很多书吧。

“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呢？”荣嘉低低说道。

“殿下在说什么？”两人隔了点距离，殷旭没太听明白。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荣嘉很认真扬着小脑袋，看着殷旭：“读书，蹴鞠你都厉害，就连胆识，都远超常人。”

殷旭想也没想，笑着说道：“奴婢不会女红。”

荣嘉没有笑，抱着鞠，神色严肃。殷旭被她这样的神色看得不自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谁知，荣嘉突然说道：“你倒不像是个闺中女子。”

“殿下何出此言。”

荣嘉顿了顿说道：“我听说在楚国，贵族女儿倒是会出阁读书，文武皆修。”

殷旭心中大惊，但面上不动声色：“殿下说笑，难道奴婢还会是楚国官家小姐不成。”

荣嘉盯着她的眼睛：“没说你是，可我在宫里也有十五年了，哪有寻常宫女和你一样，懂得四书五经的。”

“奴婢家里是说书的，从小耳濡目染，会读点书并没有稀奇的。”

“不。”

“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荣嘉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肯定隐瞒了什么。”

殷旭突然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本有一万种说辞，来应付这样的情况，但此时，她竟有一种错觉，仿佛荣嘉已经看穿了她，知晓了她的身份。

荣嘉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吓到了她，把鞠往地上拍了拍，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你别介意，我就......随便说说。”

殷旭很意外她这样的反应，本以为她是察觉了什么端倪，没想到是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似乎她从开始，就没有怀有恶意。

她突然笑了，格外真诚：“那殿下会为奴婢保密吗？”

“嗯？”

“若是奴婢隐藏了什么的话，殿下会替奴婢保密吗？”

荣嘉看她冲着自己笑得灿烂，有些不好意思来，耳根悄悄红了一小片，转过身去，“那......那也要看是什么......”

殷旭见她容易羞涩，玩心大起，凑到她跟前，追着说道：“什么样的事情，殿下容易原谅呢？”

“你......突然凑这么近作甚......”荣嘉一个大步躲开：“本宫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好好好，殿下是不好相与的人。”殷旭满脸笑意，不再靠近她：“那还请殿下替奴婢保守这个秘密。”

“什么秘密？”

“奴婢会四书五经这件事啊。”殷旭一脸无辜。

“为何？”

“殿下先前不是还说，奴婢这样身份的人，会读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殷旭认真地说道：“再者，殿下难道认为，贵妃娘娘会乐意看到殿下读书吗？”

荣嘉听到“贵妃娘娘”四个字，面色瞬间凝重起来，她抿起唇，缓缓点点头。

此时日头西下，两人的身影被余晖拉得长长的，并列在一起。

“时候不早了，奴婢该回去了。”殷旭说道。

荣嘉看着她，不说话。

“还请殿下把今天讲的句子温习温习。”

荣嘉开口问道：“你明日会来检查吗？”

“会的，奴婢明日再来。”

只听见荣嘉小声说了句：“这还差不多。”然后叫来阿才送殷旭出去。

走在回翊秋宫的路上，殷旭望着吊在前面的长长的影子。

她想教很多东西给荣嘉，远远不止四书五经上这些。她心里明知现在这样做是不明智的，安康公主出嫁通古已经成了定局，就在她即将达成目的的前夕，她该好好蛰伏起来，尽量不引人注目。

这种情况下，频繁出入重明宫可能会带给她麻烦。

但荣嘉救过一条命，她没有任何可以回报的，就让她以这样的方式，给荣嘉带来一点，她唯一能给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