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2/2）

只是三天见不到荣嘉，也不知她在宫里，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流泪，有没有......一点点想她。

她想起荣嘉昨日曾问过自己“要不要跟随她”，自己没有答应，然后荣嘉转身离去的脸。

我不能跟随你，但我在离去前，会为你铺平所有的道路，希望你一生喜乐顺遂，再也无一滴眼泪。

她埋着头，说道：“事成之后，希望公公能将奴婢罚作御府令残党，罚没为奴，随着和亲北上。”

黄泽大吃一惊，这个宫女带给他的惊讶，实在太多了：“通古蛮人粗鲁野蛮，北上去通古的女奴，在那边连牲畜都不如。若是御府令通敌，你定要被牵连，咱家可以寻轻些的，让你不必受皮肉之苦，你为何偏要作奴北上？”

殷旭郑重地说道：“奴婢已经想好了，充作女奴，从此消失在皇宫，是对奴婢，对公公，对殿下，最好的选择。”

黄泽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叹道：“活了这么大岁数，咱家竟看不透你，究竟图个什么。”

殷旭顿了顿：“奴婢心中有执念，一定要帮殿下。但殿下是良善之人，若知道是奴婢冒险干涉，从而获罪，心中一定愧疚。况且，奴婢若还留在宫中，那么今日的谋划，就有被人发现的可能。只有奴婢消失在这里，才会风去无痕，让所有的痕迹，都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世上。”

她低着头，一时，就连自己，也不知这些话几分真，又几分假。

她对所有人都说，自己只是为了给荣嘉报恩，不给荣嘉留麻烦。可事实呢，若是自己本不打算北上，她能为荣嘉，做到什么地步？

她走的时候，若是这样的传言落在荣嘉耳中，岂不是会在荣嘉心中留下一辈子的痕迹。

她心中替自己冷笑，殷旭殷旭，你确实是这样的人，所有能利用的东西，一件也不会放过，包括人心。

黄泽紧紧地盯着她，好似在审视一件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过了许久，开口道：“你的话，说得这样好，谁都照顾上，唯独没有照顾你自己。说实话，咱家不信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哪有不替自己打算的人。只是咱家也知道，这些日子，你每日都往重明宫跑，与那位殿下的交情确实不薄。”

“那位殿下在宫中无权无势，你若是个趋炎附势之辈，想来也不会费精力去攀交那位殿下。这样说来，你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人了。”

黄泽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殷旭的膝盖跪久了，有些麻木，踉跄着才站稳。

“你是个有智慧的人，咱家相信你一回，反正你的人都在咱家手中，不怕你翻出什么花样来。”

殷旭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怀疑，有一言难尽的意味，却不再有犹豫。她知道，她又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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