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影帝精（一）（2/2）
左悦笑着说：“你看，哪里胖。”
大宝看见兰芝品牌的代言会上，姜筱婷的双脚瘦成一双筷子，她垂下双眼说：“都是缺德的攻击。”
左悦无奈一笑，即使知道是无中生有的污蔑，即使知道是缺德的攻击，读了这么多条评论，还是难以消化。
“嘛，做演员就是挨骂。以前前辈教我的，那前辈是正经八百的学院派演员，可做太监的次数比我还多一倍。”左悦自嘲地说，大宝和一个年轻的小生听着都笑起来。
那小生说：“阿Q想一想，有议论热度，是流星升上半空的剎那闪耀。”
左悦听后一笑，那他陨落时，希望能拉下几个坏人一起。这些阴暗的想法，在左悦的脑海很快淹没，他这人终究是不爱惹事。
大宝不解傅丽要她时不时偷拍，眼见左悦笑得高兴，假装打机，拍了一下。
傅丽手上有足够的照片和片段，就能好好探一探帅哥的虚实。庄沐云等着在酒吧四度偶遇左悦，他想好死缠的招数。
“老左不喜欢应酬喝酒的。”傅丽隔了一日多才正面响应庄沐云。庄沐云假装天真，又问左悦是否在拍戏，问他是不是当红明星。
傅丽回答：“就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有看过周星驰的《喜剧之王》吗？他就是那些趴在地上给围殴的群众演员。”
“哈哈哈。”庄沐云读得讯息后朗朗笑几声，转念想起他在古装剧给真掌刮脸上时，又笑不出来。
庄沐云恭敬地回复：“想必他是个敬业的演员。”
傅丽没有再回复，只是给他发放了一张模糊的偷拍照片，左悦笑得很开心，眼角都弯起来，嘴角翘得更上。
陷入单思的庄沐云，他关了荧幕，放置在床头柜上。他心内细数着自己吃过的男生，大多是倾城美人，左悦是他头一个皮肤不白，个子不算高的男生。只是，那股健康的阳光味道，骨子里的精细纤柔，好让庄沐云几晚魂牵梦萦，春梦连连。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落着晶莹剔透的泪水，抬眼看向他那刻，满是无助的表情，令他心内紧紧揪着。如此青葱无知的感觉，庄沐云好奇地拥抱着这种情绪。
等待着天明天暗，等待着悄悄靠近。
跑了一场又一场的戏份，左悦大汗滴细汗，抬头喝了口清水。他跟女主的戏份也不少，作为炮灰，他还要做一些无脑举动。
左悦得知那姜筱婷出席名牌代言活动，又要跟文替对戏。每次跟文替对戏，剪接出来的效果奇差，女主永远是背着镜头，到重要的对白时，突兀地来个正面大写。
“呼。”反正是商业垃圾剧，左悦也不祈求要什么效果，总比坐在冷板凳炒股票要好。
即使是演一坨屎，也要演得惟妙惟肖，要演得够臭够脏，屎还有各种形态……带着自嘲的左悦不欲细究，这么多屎，想想也真够臭。
左悦每次感到打开的巧克力盒，吃下都不知是不是巧克力。
文替只要做动作，都是找一些相貌背影像的模特或小演员来做，这模特就干巴巴地念着对白，左悦就当做独角戏。
眼前是否为姜筱婷，他也当是跟木人做戏，那满是洋溢仰慕的双眼，那求爱不遂，心中有些失落和不满的小情绪……
大宝又在侧旁连番按着拍摄按钮。
“你刚才在拍我吗？”左悦补妆时，问着大宝。大宝支支吾吾的，左悦不为意，就说：“你下次正面拍着，我想看看自己的表演如何。”
“喔，好的。”大宝一听，甚为开心地说。
过了几日，姜筱婷心病发作，又停拍几日，那个模特念台词时都出了情绪，左悦觉得顽石点头的话，那姜筱婷是花岗岩投胎的。
“左老师。”
模特小米呼喊了左悦，左悦客气笑着说：“叫我阿左就可以。”
“不不不，你年资深，演技好，我应该称呼你一声老师的。虽然我是当替身，可最近我觉得演戏挺有意思。完了戏份，左老师能否指点我一二。”小米问。
左悦顿了顿，他想自己不是导演，最近网络不断追骂他，公司打算停了他所有的活动。
自己没有什么价值可以给她利用，或许只有真诚的指点。
小米以为嫌她烦，紧紧执着剧本说：“我没钱上什么学校，想做明星，可是想做会演戏的明星。左老师能否就提示我一下，应该怎么调整表情。”
左悦嗓子发哑，他缓缓地说：“其实，我的演技也不太好。不过，基础的，你不嫌弃，我可以提示一些。演戏需要天分，需要阅历，需要多观摩，这是第一点。”
小米连连点头，认真地用钢笔写下笔记，左悦看她还残留娃娃气，问：“你几岁了？”
“十八。”小米说。
左悦哦了一声，说：“真年轻，比小姜还小几岁。”
小米灿然一笑，左悦喜欢她对欲望的坦诚，也欣赏她的好学。多过几日的文替戏，小米的声线进步了，咬字清晰些，表情虽然僵硬，可是双眼起码会灵动起来。
坐在一旁讲戏的事，几个小生小花都听着，左悦霎眼忆起入学时的模样。他考的成绩是全班第一，做的每个项目也是最好，连论文都是全班唯一一个不“大幅度参考”过往文章的人。
“有时候，努力不一定会成功，成功也可能是靠运气，可一个人能否有尊严活下去，是靠努力。”左悦自欺欺人地对着年轻的说，他希望这几日没有膨胀。
“我想红，想做明星。”小米吐舌了下说，其余人的眼神暧昧看她。左悦并不会瞧不起潜规则上的女星，也不会耻笑不愿意潜规则的人。
“成年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风险。”左悦笑着说，说毕，他低下头。其余的九十后听了大道理就低头打机，小米就坐在一旁，坦率地问：“最近的网络炒作，是你自愿炒作的吗？”
“不是。”左悦干脆地说。
小米点头了下，她撑着下巴，问：“如果我去学院修专业课，会被人看不起吗？”
“被瞧不起是向上爬的动力。”左悦苦笑说。
小米又点头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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