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朦朧愫（三）（2/2）
“嗯嗯。”左悦点头了下，庄沐云大字型躺在床上。
“下午你能做一次饭吗？我想试一试你不下辣椒的味道怎么样。”庄沐云的口气似是小孩撒娇。
左悦抬眼看着他，轻轻嗯了声，说：“一定。”
灰白的天花板，挂着其丑无比的卡通玻璃灯，庄沐云看着灯一会儿，想想半年过去，一半时间左悦不在北京。
只能加速跑快两倍，他才能追上落差。
带着薄荷的清香飘到左悦鼻子，左悦转脸看着庄沐云，庄沐云蹲在他身后，腿太长的他，折迭起来，似乎快要到耳边。
庄沐云凑近左悦，左悦下意识地避开，耳朵通红的他，问：“怎么了？”
“看你怎么收拾行李。”庄沐云说。
“你不会吗？”左悦小声问。
“会啊。”庄沐云说。
“我以为你答家佣替你收拾。”左悦笑说。
庄沐云说：“很多富家子弟都喜欢自己照顾自己，虽然卡是用着父母。”
左悦苦笑了下，说：“你喜欢这样黏着人，还是什么？”
“觉得你好香，凑来闻闻。”庄沐云大方地回答，他的眉毛一抬，左悦又听到耳膜传来咚咚的心跳声。
“你将衣服卷起更省位置，反正你的衣服少，土得不用烫平。”庄沐云说毕，离开了左悦的卧室。
三秒前还不知所措的左悦，三秒后想将庄沐云痛揍一番。
长长的架子之中，二人各自推着车走，左悦说：“小庄，你想吃什么？”
“沐云。”庄沐云压下声线瞥了左悦一眼，左悦说：“随便吧，你知道我喊你就成。”
“不成。”庄沐云决断地说，左悦气起来说：“小庄，我就爱喊你小庄。小庄，小庄，小庄……”
“呯！”庄沐云将手推车撞到左悦的车去，露出小恶魔的微笑，前面几个妇女以为要打架，立即掉头走了。
“你神经病啊！”左悦骂着。
庄沐云说：“一直挺严重的。”说毕，他又连番撞向左悦的车去，传出呯呯的金属撞击声。
“叫我沐云，沐云，沐云！”
左悦举手投降说：“是是是，别闹了，沐云。”
“嗯。”庄沐云满意地点头一下，左悦将车推正走，庄沐云又轻轻撞向左悦的车，左悦又轻轻撞过去。
“幼稚。”庄沐云模仿左悦的口气说。
左悦不理他，尽是挑着蔬菜，庄沐云又撞他的车一下，左悦说：“成啦，我看见你啦。”
“你终于看见我，我开心。”庄沐云正色地看着他说。
左悦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哝着：“我一早见到你，你不喜欢见到我罢了。”说毕，他的步履加快，消失在架子后。
庄沐云不解地看着左悦的剎那残影。
“是什么意思？”
那抹屑笑，烙在左悦心底。
站在庄沐云侧边，贪图着许多错觉，又觉得站在他身边很远。
庄沐云一言不发地抽走左悦手上两大袋，二人并肩走，左悦的口罩戴得很牢。
“我做了什么刺激到你？”庄沐云又发出直球问左悦，左悦抬眼问：“什么啊？”
“超市你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庄沐云问，他思索许久都不得其解。左悦说：“说你太高，你什么人都看不进眼罢了。”
庄沐云一听沉吟许久。
二人又一起处理着蔬菜，左悦偶尔在反光的面料瞧见庄沐云失落和懊恼的神色，他心中不忍。
“哗啦哗啦……”
清水落在蔬菜，另一边水槽，水喉下的水清洗着血液。左悦问：“你切到手那么笨？”
“小事。”庄沐云说。
左悦有些焦急地找药箱，庄沐云拉着他，说：“我找了。”
“你不开心？”左悦小心翼翼地问，他知道庄沐云心不在焉。庄沐云说：“你说我一句帅，我开心。”
左悦给他包扎好伤口。
“你最帅，比中国所有大明星都帅。”左悦立即说。
庄沐云咧齿笑着，说：“多赞我一个优点。”
“聪明，帅，高大，满足吗？”左悦问。
庄沐云又凑近他，说：“你也帅，心肠好，人又软。”
“你才软！”左悦推开了庄沐云。
热腾腾的小炒放在桌上，不外乎是蒸鱼、时蔬、炖肉和土豆丝肉片。家常便饭，庄沐云不是没吃过前男友做。
只是左悦做的，最对他的胃口。
左悦减省油盐，不下辣椒，火开得够大，熟练地做出的饭菜，庄沐云默默地吃光。
“你够吃吗？我还可以去做个西红柿炒蛋。”左悦问，他能看出挑剔的庄少爷十分满意。
“好啊。”庄沐云又一次不顾什么中国式客套话。
左悦不计较，真要做也方便，且庄沐云态度良好，不是大爷般坐着等伺候。庄沐云纸巾印了印嘴巴，又替左悦抹下巴那点酱油，说：“肮脏鬼。”
“我还肮脏？”左悦问，“你出去看看哪个大老爷像我那样爱清洁。”
庄沐云捏了下他的下巴，左悦拍开他的手，庄沐云问：“我看冰箱还有些食材，反正你都飞了，再多做一个可好？”
左悦说：“好啊。”
冰箱里头其实只剩下鸡蛋、西红柿和免治肉。左悦打算将免治肉就用洋葱炒一炒，酱油调味。
二人二炉四手，都默契地分工序，左悦就象征性炒一炒。
左悦试味时，庄沐云很快叼了口，左悦说：“烫死你。”
“咕嘟。”庄沐云双眼泛着泪光，食物确实挺烫，左悦骂着：“你真不省心啊。”
“你才是。”庄沐云喝着冰啤酒降温，左悦说：“让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庄沐云对他吐舌，然后又做个鬼脸。
“舌头漂亮得很，健康。”左悦拍了下庄沐云。
二人继续享受漫长的午饭，收拾碗碟时，庄沐云才打探拍剧的事。坐在庄沐云的奔驰中，左悦自知无法阻止他来送机。
庄沐云一直拉着左悦的皮箱到登记柜台，看着左悦办理手续，他整大蝙蝠那样在身后飞着。
没有人留意到他们二人。
庄沐云识趣地戴上口罩，免得又给问是不是演员模特。左悦戴着帽子和口罩，避开了民众的围观。
“什么时候，我这个绿叶不用戴口罩就好。”左悦自嘲。
“待会儿进去，你也得脱口罩。”庄沐云取笑他。
二人站在闸口，庄沐云问：“回来时，打给我，好吗？”
“为什么？”左悦问，他双眼避开了庄沐云的视线，他感到自己无法再直勾勾地看着他。
庄沐云说：“你是我的最好朋友，我会想念你，无比想念你。”
左悦脸红着，说：“我差不多进去了。”
“一路平安。”庄沐云插着裤兜，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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