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装（2/2）

她的语气中满含着担心，成弦之软着声音说：“嗯，趁着夜里就要出发了。”

“要去多久？”

舔了舔唇，成弦之才说到：“不知道，应该很快，娘子别担心。”

这次，张清研沉默着没有说话，倒是成悦舒又像昨天夜里那样，问到：“爹爹会有危险吗？”

“没事的，”成弦之现在和自己闺女说话时，倒是不会紧张了，“你好好跟着娘亲，等爹爹回来之后，要考考你有没有多认识几个字。”

“嗯嗯，我一定会跟着娘亲好好习字的！”成悦舒用着稚嫩的声音回答着。

一家人走回屋里之后，成弦之却突然对着身后跟着的青华吩咐到：“先带着小丫头们去你那里吧，等一会儿用膳的时候我再去接她们。”

把成悦舒放在了地上，成弦之说：“好好听青华姐姐的话，一会儿爹爹和娘亲就来了。”

青华抱着成舒眉，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等她们出去了之后，成弦之才走到了张清研的面前，看着她没有舒展开来的脸色，一把把她揽进了怀中。

“娘子，”成弦之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到：“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或许是孩子已经不在了，也不需要在忍耐什么，张清研揪住她的衣服，微红着眼眶说：“我要你回来陪我过上元节。”

听着她有些撒娇的语气，成弦之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嗯，都听你的。”

她离开延城已经三年了，如今就要再回到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心中的滋味自然是有些复杂，她紧了紧抱着张清研的手臂，开口说：“娘子，我要去延城了……”

她还是没有忍住。

本来，她并不想告诉张清研这些事情，因为她知道，按着张清研的性子，自然是会担心记挂她。

可是对于成弦之来说，人生的前二十年中，最大的耻辱和伤痛全都在延城。那里更像是一块禁地，她既想回到那个地方一雪前耻，却又害怕回到那个地方再忆起已经不在的故人。

张清研听闻她要去延城，心里紧了一下，“夫君……”

她自然是担心成弦之的，但是相比起对方瞒着自己什么都不说，知道枕边人的去向自然是会稍微安心一些。

但是，她既然已经知道了成弦之的过去，便也隐约猜到了自家夫君内心复杂的情绪。

她抬起手来，就像是刚刚成弦之哄她那样，摸了摸成弦之的后脑勺，开口说：“夫君，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哪儿都不去。”

成弦之的眼中猛地蓄上了泪水，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张清研也什么都没问，但是这一句话，硬是戳到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儿。

“娘子，”等情绪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之后，成弦之才开口说到：“等回来之后，你再给我唱歌……”

乍一听，张清研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紧接着，昨夜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张清研又是羞恼又觉得有些好笑，轻轻地捶了下她的后背，才哼了一声。

“登徒子……”

等一群人一起用了午膳之后，成弦之并没有在自己房间多待，她在李沐云的小院中待了一下午，等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张清研已经给她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裹。

说小，其实并不小，张清研似乎是怕她冻着，应该是塞了好几件冬衣进去。

成弦之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娘子，我带不了这么多东西，带几张饼子和一个水壶就够了。”

张清研皱了皱眉，“可是，现下这么冷……”

“好啦，娘子，没事的，相信我。”成弦之抬手抚上了张清研的眉心，宠溺地说到。

张清研突然就想起来，成弦之离京北上之前，一个人孤零零收拾包裹的样子，鼻头一酸，但是碍着成悦舒也在场，只是低垂着眼轻声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成弦之说完，又看向了从她一进门就干巴巴地看着她的成悦舒，蹲下身子，开口说到：“爹爹走之前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好好保护娘亲，舒儿能不能做到？”

这话一说完，旁边的张清研倒是红了脸，她刚想开口嗔怪成弦之，就听见成悦舒学着大人模样答到：“爹爹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娘亲！”

“舒儿乖，”成弦之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等爹爹回来，和娘亲一起带着你和妹妹去看花灯。”

成云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个小弥勒佛，看得旁边的成弦之和张清研俱是一笑。

以孩子为由，成弦之硬是把张清研留在了屋子里，自己一个人出了刺史府，而此时府门口已经等着五个人了。

王刚看见成弦之走了出来，赶忙上前：“老板，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出门在外自然不能再以官职称呼。

成弦之看着他手中提着的那个包裹，点了点头，又看着易着容，满脸疤痕的白益，看到了他眼中难以隐藏的激动和快意，成弦之的心也激动起来。

剩下的三个人，皆是李沐云从京中带来的护卫，其中一个人上前说到：“出发吧。”

似乎是因为到了边远的赵康，懒得收拾自己，他也蓄着胡子，只不过比成弦之的要长上许多。

成弦之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直视着他的双眼，才开口说到：“好好干，单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