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颗栗子（2/2）

林海在电话那头楞了几秒：“甘院长，之前这种事你不都帮我……”

没等林海开口，甘徒山便怒气冲冲地训斥：“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我帮你什么了？！我要是帮了你，你还会不经我允许在我眼皮子下犯案，还让警察找到我头上？！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你却不知好赖，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劝你赶紧过来！我家狗咬了人，叫旁人打骂两下就够了，你如果因为这事得罪了警察，万一查到其他事……可不是打骂两下能解决的了，我这也算是帮你了！”

“……好，我马上过去……”林海不情不愿的答应。

甘徒山没听完便挂了电话，重重地把手机砸在办公桌上，红木的桌面被磕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此时办公室外。

司齐接听了电话，莫许在那头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向司齐汇报：“队长，□□上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确实是于彬的血液。而且，我们刚刚在鼎悦国际E18对面花园的凉亭柱子上确实发现了疑似血液的液体，鉴识科已带回检验，恐怕这次的事件正如甘栗所说，是林海做的。”

司齐心里有了点底，抬眼看了看周围，有几个医务人员在走廊中走动，他便随意找了间没人的办公室，谨慎地用身体抵住门，悄声对莫许交代：“你在帮我查查鼎悦国际E18的业主信息，顺便问问物业这栋平时都是哪些人进出。”

莫许有些惊讶：“队长，你是怀疑……”

司齐打断了她的话：“你说，如果一个公务人员有这么一座市值几千万豪华别墅，这正常吗？”

“队长，你怀疑那个房子是甘徒山的？可是咱们不是反腐科，我们花力气调查这个做什么？”莫许在电话那头继续问。

司齐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生怕有人突然破门而入。

“没有直接关联不代表没有关联，如果这房子是甘徒山的，那么甘家全家都在撒谎，包括甘栗，她一向一副坦诚相见的模样，却被我们抓到了证据，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她之前说的话里可能也有谎言？又或许她这个人撒谎成性，竟能做到我们看不出来的地步？”司齐小声说道。

听到司齐怀疑甘栗，莫许心里莫名欣喜，便立马挂掉电话，继续工作。

司齐挂了电话，缓缓地把门打开，确认走廊上没有人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衬衫，走进甘徒山的办公室。

两人脸上都堆着笑，却各怀鬼胎。

“司齐，林海一小时内到，你先等一下，你楼下的同事呢？天这么热还是叫他们上来喝杯茶吧！”甘徒山慢慢悠悠地说道。

司齐走到沙发前，镇定地坐下，心里却想着：我可没有告诉你我带了同事来，看来这医院都是您的眼线啊！

“没事，我在这等就可以。”

林海挂掉甘徒山的电话，看了看表，抛开了往日的风度，才过了十几分钟，他就冲进了甘徒山的家。

恰好白天徐薇和甘甜都不在，林海更是肆无忌惮地踹开甘栗的房间门。

甘栗正握在懒人沙发上看书，被突如其来的狂想吓得摔在了地上。

林海冲到甘栗面前，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跟警察说于彬是我攻击的？！”

甘栗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林海拿起桌上的水，倒在甘栗的脸上，她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

甘栗低吼着：“甘徒山把钥匙给你不是让你来攻击他的家人的！”

甘栗脸上、头上、睡衣全被水浇湿，她一边叫喊着一边用力掐着林海的手，但她越掐，林海握住她脖子的手便越紧，直到她穿不上气，手舞足蹈地求饶。

“我问你！是不是你跟警察说的！”林海面目狰狞，分明还是个年少的样貌，却被挤弄得扭曲恐怖。

林海微微松了松手，甘栗大口地呼吸，嘴上却不认输：“难道不是你做的吗！你敢和我赌吗？如果不是你做的，你现在就不会掐着我脖子！”

林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左手一抬，用力向甘栗的脸上扇了下去。

“我看你很喜欢打赌！那你猜，如果我被警察抓住你会怎么样？！”

甘栗抬了抬嘴角，露出不齿的笑容：“我猜你根本不能怎么样我，是吗？楚山？”

楚。

山。

甘栗吐出这两个字，林海像是被封印了一般，眼里的坚韧如同万丈悬崖顷刻崩塌，整个身体原本像是被牢牢锁住的水，如今却突然没了束缚，如洪水倾泄。

此刻，甘栗轻而易举便能逃脱。

“你……你怎么……”林海面色发红，眼里噙着水，但那绝不是泪。

甘栗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从椅背上拿下一块小帕子擦了擦脸。

林海还蹲在原地，甘栗便在他的身旁踱步：“楚山，为他做事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也应该考虑换个上司了？”

林海转头，佯装强势地瞪着甘栗，但这目光在甘栗眼里已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