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2/2）

小贩这才得意洋洋道：“你们肯定刚进城吧。杜若是万紫千红的现任花魁啊。长得可比洛州城里所有的歌舞伎都要漂亮，唱歌跳舞抚琴都是第一的。都说杜若是神女下凡，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人间。万紫千红与百花坊一直洛州城里最有名的两家妓院，一直打擂台呢。昨天万紫千红杜蘅输给了百花坊洛千娇，两家打了个平手。今天万紫千红就把杜若给拉出来站台，杜若一出，百花坊必输！像我们这种穷人没钱进万紫千红，也有这时候可以一睹芳容。听说万紫千红要让杜若姑娘见一面都要一百两银子呢”

听说是美女，南怀荔来了兴致：“有美女助阵，沈仙师不想去看看？”

沈孟泽道：“没兴趣。”

南怀荔回头问叶子：“想不想去看看那倾城倾国的美女？”

叶子当然想了。

“那我们就去看看那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人间的杜若姑娘吧。”

南怀荔不等沈孟泽回话，拉着叶子朝人流跑去，沈孟泽只得跟上去，挤进拥挤的人群里。

人太多了，他们都靠近不了舞台。

叶子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更是兴奋。他个子矮，只好学别人爬上附近一棵树。沈孟泽想要靠近他，不料涌来的人太多，他又不要施展轻功，只得远远地看着叶子坐在树杈上。

“沈仙师不必紧张，叶子的化身乃是我幻化出来的，想剥离出鬼魂也没那么容易。”南怀荔安慰他道，“他们若抓他，正好能跟着找到他们老窝。”

只见前方高台之上耸立着高高的一面灯墙，怕是有上百盏灯笼。上方是万紫千红的四个大字，下方花灯上贴着杜若两个大字，一阵清风吹来，花灯飘动，摇摆不定，让人心神也随之荡漾起来。想来这万紫千红了为了聚拢人气也下足功夫，一阵一阵的奇香从台上飘下来，应该是灯里加了香料。都说万紫千红金堆玉砌，看来一点都不假。

台下全是乌压压的一片攒动的人头，都呼喊着杜若的名字。

而对面的百花坊已经在载歌载舞，在悦耳的丝竹声里，打扮妖艳的舞女腰肢柔软，搔首弄姿，长长的红绫在空气中如流霞涌动，却也只吸引了稀稀拉拉的几位观众。而那几位观众来还时不时被这边的呼喊声吸引得频频回头。

过一会，一阵细密的鼓声传来，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一块巨大的白纱从天而降，后面的灯墙变得影影绰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上方缓缓落下来，飘逸的彩带和裙摆、头纱随着身影下落而飘动起来，衬托着那身影宛如仙女下凡。而人群里没人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吓到了这位从天而降的仙女。

沈孟泽很不解风情道：“故弄玄虚。”

一排年轻的女孩子身着浅绿色的裙衫，双手托着莲花灯从两侧缓步进入，然后围绕着那已经落到台上的身影周围。白沙帷幕轻轻地掀开，台下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见中间站立着一个亭亭玉立的白衣女子，长长乌发披在背后，没有任何珠花翠饰装点，只垂着长长的白头纱。雪白的脸颊上并未施太多的脂粉，只额头中间点了一朵红色的莲花花钿。弯弯的柳叶眉，秋瞳剪水的双眸，樱桃小嘴，浑然天成。手里拿着几枝盛放的千瓣白莲，花瓣舒展，一看仿佛能闻到那花的淡淡清香。绿衣女孩子摆出一个圆形的荷叶造型，而那女子就站在荷叶中间，好似一朵盛放在绿叶中间的洁白莲花。比起对面那一群浓妆艳抹，姿势妖娆的百花坊舞女，出尘太多。人们看腻了舞女浓妆艳抹的样子，对这样的清水芙蓉之姿更是惊为天人。

“万紫千红杜若见过诸位！”杜若款款道了一个万福，姿势娴雅，没有一点风尘女子的风尘气。让人觉得哪是一个青楼女子，分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杜若杜若……”下面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小女子给诸位献上一支荷花舞，以谢各位厚爱！”说完杜若一手持莲花，一手伸进宽大飘逸的衣袖里，轻轻往上一抬，做了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动作。没有搔首弄姿，嘴角微微一弯，眼眸一抬，已经勾魂摄魄了。

“果然是真美人。美人有三种：美皮美骨美态，这杜若算是三种全占了，可惜沦落风尘啊。”南怀荔感叹道。

沈孟泽却的一种奇怪的感觉，刚才杜若那一抬眸那一笑，分明是朝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