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变（四）（2/2）

荣妃鬼使神差的捡了刀子，朝着奄奄一息的邕王妃走去。嘉成哭着求沈夜，她愿以她自己的命去换母亲的命。就算她再怎么也任性，再怎么娇纵，可她的孝心确是实实在在的。

谁说淤泥之中便生不出清莲？谁说皇宫之中就没有真情？

沈夜突然有些动容，可是已经来不及收手了。荣妃让邕王妃一刀穿心，迸出的血液刺进了嘉成的心里。

嘉成本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如今亲眼目睹了父亲母亲接连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那个魂牵梦萦的人，却成了插在她心上一把刀。

沈夜的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揪得慌，总觉得自己变得心善了起来，居然不忍心看着其他人失去双亲的样子。这是他作为齐衡所受那二十年的教育所得，曾经，他本没有什么善恶的分别，一切不过求个心里痛快。可如今却有些同情那些弱者，当真是……可笑！

沈夜没有察觉，早在他做了齐衡以后，一个名叫善良的种子就悄悄的埋在了他的心底，等待发芽。

突然觉得杀人也没什么意思了，沈夜回了身，叹道：“算了，来时我见已有大队人马正赶来汴京，想是官家找了救兵吧，这帮人也不成气候了。既然都是叛贼，不如就交给官家，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岳绮罗也不生气，道：“你突然发了善心，我还真有些不太习惯。”盯着失魂落魄的众人，就算沈夜不动手，皇帝也断不会饶过他们的，这些人的结局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是她很不理解沈夜怎么转了性子。二人不顾剩的那些呜泱之众，径直出了门。剩下的人皆神情恍然，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岳绮罗后知后觉，挑眉问道：“你该不会是看那县主有些姿色就舍不得了吧？”

沈夜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沈二面！”

沈夜不怕死的环着岳绮罗，缓缓说道：“娘子，你知道你现在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你特别像一只土耗子！”

“什么？”

沈夜又重复了一遍：“就是那种刨土的大肥老鼠……”

“沈二面，你居然说我像老鼠，我可生气了！”

沈夜立刻覆上那微微撅起的唇，那句‘生气’，似乎早就成了他们夫妇间不约而同的暗号。

将女子哄的开心了，沈夜捏捏岳绮罗红扑扑的小脸：“不生气了？那咱们回家吧？”

岳绮罗点点头，想着赶快回去，郡主可是备好了鱼汤呢！刚走一步，右手的食指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岳绮罗抬了眼，勾唇一笑：“先不回去。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