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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顾之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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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就是这么固执,驷马难追。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不曾进去。

—诗彻苑—

月池浸色,繁星昭昭。

李姝和着甜白广袖裙,她手中拿着小瓢,替诗彻的花浇水。

长婴在宫中最爱惜他的花,姝和也一定会养好它们。

不管他还有没有机会看到,还会不会回来。

苏息走的近了,道一句,“陛下万安。”

姝和手顿了一下,问,“今日怎么都不来早朝了。”

“出了些事。”他总不能告诉她,今日他差点入不了宫吧。

姝和想,或许是她给苏息的任务不甚简单。

长婴素来义气,可她实在不想因这份情谊害了他。

他该有一个好结局。

“无碍,”姝和瞧着月下因浇水而粼粼的小苗,许久才说,“他走了吗?”

苏息点点头,“走了。”

迟早要走的。

李姝和敛眸,“走了就好,”她抚着腰间的二勾玉,“活着总比死要好多了。”

没有阿玠,没有长婴。

李姝和独独一人入眠,她其实有时也很怕,很怕死。

但她无比清楚的知晓,置死地而后生。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要么生,要么死。不成功,便成仁。

苏息躺在他寝屋的床榻上,似是外边的月色引他无眠,他看着梁棁,曲肱而枕之。

他在想,为何父亲要盗走藏书阁的昭平史。

他在想,为何赵长婴拿到了令牌却不曾入宫。

他在想,很多事。

天晓又晓,春暖风拂面。

天渐渐热了,不知不觉,已是仲春了。

四月初的杏花凋了满地,只剩桃花越来越盛。

庸人自扰,哪懂闲花淡淡春。

苏息在早朝后回苏府时,碰见了在禁门不远处的赵长婴。

说来挺惭愧,苏息竟一连十几天都不曾见到赵长婴,完全把女帝给他的任务抛之脑后了。

苏息还以为,这个木头怂包终于脱胎换骨,却还是时时犹豫不决。

他走向赵长婴。

他看见赵长婴握紧了手中的腰牌。

苏息摇首,“去吧,她很想你。”

他在那夜见到姝和后,改变了要赵长婴走的决定。

本是一个果断决绝的人,可看到李姝和的落寞模样,又觉心难安。

女帝责他也好,罚他也罢了。

赵长婴僵在原地,半盏茶的时间他才缓过神,眉目舒缓。

他笑了,笑自己总是多番疑虑。

当长婴见到姝和时,她在诗彻苑。

玉兰花露出的苗长了一小节,有些花已经开了。

蝶群来,采芬芳。

她在那盆小玉兰花面前蹲下,就静静地看着它。

有一粉蝶停驻在姝和头上的桃花簪上。

她瞧着玉兰花眉眼弯弯,比今时的昀落花丛春景图还夺目。

赵长婴鼻子有些发酸。

许久姝和起身,在看到赵长婴的须臾,错愕唤道,“长婴……”

恍若,隔绝千年漏箭之距。

赵长婴咬了咬唇,疾步向她走来,在他想去抱她的时候。

姝和往后退了小步,低着头。

赵长婴不曾料到,他一愣道,“陛下?”

姝和抬眼已满目晶莹,顺着她的脸庞滑落湿了她的衣裳。

“你回来了?”

赵长婴鼓了鼓气,上前抱住她,“我回来了……陛下。”

福已共享,祸难同当?

“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赵长婴略微一顿,“陛下最清楚不过了……”

姝和哑着声音,“孤才不要你回来。”

不要你回来送死。

长婴抱紧她,亦是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我不怕。”

可是李姝和怕,她或许可以从摄政王手里挣到一点生机,毕竟李綮他曾教过姝和,或许有一二情谊,毕竟许多人也心知肚明李綮的野心,他不敢做的太过,惹人话柄。

长婴呢?无权无势,无威无望。与李綮作对,他怎么会有好下场。

李姝和抓着他的衣袂,使劲全身力气推开他,“你快走啊!”

“孤一点也不需要你!”

在这巍巍宫墙里,你是我独一的好友。

你就是我所有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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