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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算是黄了。
临走时,何涧跟耿介握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耿介到底阅历丰富,只说:“劳烦你白跑一趟。”
“不算白跑,不算白跑。”何涧依然是副和乐的模样,“有机会再联系。”
耿介不好丢下南津一个人,便请秦烈帮忙送何涧出去。
秦烈临走时瞧了耿介一眼,耿介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每次他在南津那里弄得狼狈不堪的时候,秦烈都挂着这样一副表情笑话他,后来干脆连话也不必说了,叫他自行体会。
对于他跟南津的笑话,秦烈已看了快十年了,却总也看不够。
这个笑话,从耿介决定脱离耿家的时候开始,秦烈当时一脸不敢置信:“就为了这么个小东西,耿家大少你都不当了?”
耿介从小被耿老爷子亲自教导,标准地按照耿家继承人的路子培养出来的。那个时候,有人把耿介养小男孩的事情捅到耿老爷子那边去,老爷子那个年纪,又是那样古板的性情,怎么能接受自己一手养大的长孙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叫耿介自己解决问题,满以为耿介会知道怎样取舍,甚至耿介自己都从来没想过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这一切。但那时南津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根本离不了耿介,拖到最后,老爷子去世,耿介从耿家搬了出来。虽然耿介并不是完全为了南津才决定脱离耿家,但也是真心想和南津过一辈子的。
然而这还不到十年,他没厌弃南津,倒是南津要跟他提分手了。
回想起当时耿介一脸无奈,却又甘之如饴的表情,简直能把秦烈给笑死。
那会儿他说什么来着,哦——没办法,放不下。
当天晚上,秦烈就向耿介致电表示问候:“怎么样,耿总,明天还能正常回归工作岗位吗?我说你这麻烦可真够劲啊,安抚好了没有?”
那边答说:“我是南津。”
秦烈一下子安静了,客客气气地问:“南津啊,咳,你……你挺好的吧?”
“嗯。”
秦烈跟耿介是从小玩到大的,后来又跟着耿介一起出来打拼,亲眼见过南津生病的样子。他一直对南津有点怵,总觉得这人平时看着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却是最难琢磨的。这么脆弱的人,被人当成了宝,那真是比什么都要精贵。秦烈这样在外四面逢源的人物,任凭碰上怎样的大人物小泼皮都不怵,唯独跟南津说上两句就觉着为难,深深地怀疑耿介是故意叫南津听电话。
“耿介呢?”
南津不答,直接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就问他明天来不来公司。”
南津那边静了一会儿,说:“他明天会上班的。”
秦烈在心里吐槽说瞧瞧人家这主做的,嘴上却立刻回道:“哎,你别误会,我不是催他。你身体不好,叫他在家多陪陪你,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儿,真的。”他在这儿说得真挚极了,南津却说:“不用。”
“我……”秦烈还想多回转几句,南津已经挂了,到了嘴边的柔声细语顷刻就变了味,“……我操。”
这样孤僻古怪的性格,左看右看都跟他们这伙人扯不到一起去,居然能被耿介留在身边这么久,看着还像是真奔着过一辈子去的。说实话,秦烈对南津多少还是有点好奇的,他对南津并不熟悉,因此想不太明白,除了长得的确够味儿,这人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耿介?
假若秦烈拿这个话去问耿介,耿介大概也回答不出一二三来。在南津之前,耿介不是没有过别的感情经历,交往过的人也算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基本都是一时贪欢,露水姻缘,没有什么放到台面上来的必要。唯独一个南津,闹得人人皆知,像是莫名又刁钻地嵌了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了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