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丁梦竹和丁想兰去买菜了，前一天晚上说把今天的一切都交给她们，丁慧丽和于敏也乐得轻松。

丁乐水站着无趣，也拎起菜刀切年糕片。

不一会儿丁梦竹她们回来，丁遇莲听到有动静一摇一摆地走出去，小孩子大都很可爱，丁梦竹放下手里的菜一把抱起丁遇莲，她还扁着嘴，东张西望，在看到万碧桃走过来的时候张开双臂朝那个方向转过身去。

万碧桃抱回了丁遇莲就放在地上，继续跟丁慧丽聊天，丁遇莲摇摇摆摆地就又去找她的两个姐姐。

丁想兰在那边开始烧火，先烧两锅水，就一边盯着火，一边捏捏丁遇莲的小手手，丁梦竹开始整理蔬菜，自己家里种的只有白菜青菜芹菜，其他很多都需要去买。

洗完菜又开始杀黄鳝，杀鳖，杀鳗鱼，丁乐水开始还在那边不迭地喊着“你放着我来”，等看到丁梦竹手法有多娴熟之后也放弃了，转头问于敏，“阿竹什么时候会这些的，一个女孩子这么血腥的，下次叫我来。”

于敏也不知道丁梦竹什么时候会的，只好打哈哈。

一盘一盘的菜端出来，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在旁边的锅里烧饭。

祭祖的时候需要烧纸，风一吹灰就往桌上飘去，吃的时候拖地又费了好大力气，再一盘一盘地清理，倒了酒的碗里也都是灰，把酒倒掉又要洗碗。

等真正吃饭的时候菜已经凉透了，大冬天的，不好受，丁梦竹再一次地想念起几十年后严打这类风俗，后来的世界虽然依旧有诟病，但总是好的多。

丁慧丽不停地换着桌上菜的摆放，“多吃点，碧桃啊，不要做客啊，自己夹。”

刚把黄鳝端到丁乐水面前，丁乐水吃了好一会儿又把黄鳝端到丁梦竹面前，一顿饭下来丁慧丽好像都没怎么吃，哪怕其他人一直在说，“别管我们，你多吃点。”

吃完之后摆出瓜子，水果，糕点，磕着瓜子聊天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要去上坟，起得很早，之后又是招待客人，又是做客的，忙到初六，可惜丁梦竹一直盼望着的爆爆米花的人还没来，只好遗憾地拉上一车年糕带上丁想兰，孙秀芳再跑一趟。

这回丁梦竹只带了400斤年糕，600斤太重了。

正月十四的时候，丁梦竹回来了，家里的年糕片已经成了爆年糕片，理所当然地作为了下一趟货物。

这之后一趟又一趟，丁梦竹也很死板地只是不停地在那几家店取货，再出去卖，越走越远，一直到丁想兰出中考成绩。

……

出成绩的前一天傍晚，丁想兰带上竹篾编的的遮阳帽，手拎一壶天露水——雨水，在于县还没大举引进化工工厂的时候，雨水还是接起来沉淀后用来喝的。

路上的时候遇到了同村的一个班上同学，丁鸿信，平时成绩很好，人也聪明，但是家里条件比之前的丁想兰还差。

丁想兰看见他手上的水壶，准备搭讪，“阿信，你也去稻田啊？”

丁鸿信被晒得黑红的脸泛起一丝笑，“是啊，阿兰姐，你也去啊？”

“嗯，我娘在后头，我们一起走吧。”丁想兰这半年来因为家里经济宽松了活泼不少，班上交流多的同学却不多，除了眼前这个。初中还在义务教育范畴内，上课不听是常态，乡下的老师也大都没什么水平。

“好。”

走了没几步，丁鸿信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阿兰姐，你觉得你能不能上于中啊？”于中是于县最好的高中，每年都有那么两三个清北。

丁想兰轻松地笑笑，“于中啊，应该可以，中师专可能不行，不过反正我也不准备当老师。”

丁鸿信听了，没有再说话，丁想兰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就不说了，两人沉默着走到田埂，丁想兰放下手中的水壶，开始脱鞋，却见丁鸿信不动，“阿信，你怎么不动，你娘身体不好，你一个人要照顾那么多田地呐。”

丁鸿信依旧站着不动，“阿兰姐，你介不介意我问个事。”

丁想兰低着头在水沟里洗手，没看到丁鸿信涨红了的脸，“问啊，姐知道的都跟你说。”说完还呵呵地笑出了声。

“阿兰姐，你觉得是上于中将来出息大还是中师专啊？”

丁想兰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啊，我现在被我家阿竹宠的只需要读书就好了，我觉得很开心。我奶奶和我娘也没多说什么。”丁想兰说着，又控制不住笑起来。

“那，那阿竹姐对读书什么看法啊？”丁鸿信明显地越来越紧张，恨不得马上结束这个话题，但是他又不想结束。

“我妹啊，她说她不喜欢读书，她喜欢手里有钱的感觉，不过她说我喜欢读就好好读，以后大学生泛滥大学生就不值钱了，更别说什么中专生。”丁想兰这么说，也有点想丁鸿信去于中。

但她也没扯谎，之前自己问的时候她的确这么说。

“谢谢阿兰姐。”丁鸿信听完说了这么一句就开始脱鞋下田了。

这个时候种的是早稻，前不久刚插完秧，接下来就是漫长的除草期。大部分人家都是全家出动，一直到收割，然后又是晚稻，一直忙到秋天结束，种下油菜秧，或者小麦才有点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