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2/2)
叶定春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被嬷嬷拉起来,云夫人看到叶定春一直盯着她看,红唇微弯:“死奴才,再看我挖了你的眼。”
“云棋。”叶定春轻声道。
众人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变。却见云夫人脸色霎时变白,扬起手就要打叶定春。
叶定春一转脸,巴掌擦着她的脸而过,长长的指甲在她脸上刮了一道血痕。
夭寿啊!脸上又多了一道伤痕!
云夫人看她还敢躲,怒不可遏:“来人!拉下去掌嘴五十下!”
一声令下,立马有两个守在门口的侍卫拉着叶定春下了阶梯,有一个粗壮的婆子就站在了叶定春面前。
叶定春从来没想过和云棋的重逢会是这样的,她成为了高高在下的主子,而她却只是卑若尘埃的奴才。
云棋,会让人打她吗?云棋,会无缘无故打人吗?
事实证明,会的。当婆子狠狠一巴掌打到叶定春脸上时,她才猛地清醒过来。这不是开玩笑,云棋是真的会毫不怜惜的打死她。
“放开我!你们找打!”叶定春手脚挣扎,含含糊糊道。她挣不开两个侍卫,左右边脸被一巴掌一巴掌地打,火辣辣的疼。
“云棋,你忘了我吗?殿下——”她喊着,自觉地已经撕心裂肺。而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几道模糊的声音。
云夫人立在她面前,冷冷地俯视着叶定春。周围的侍女似乎都习以为常,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有带叶定春的嬷嬷看到叶定春嘴角渗出了血,腿脚有些打抖。
打到三十下之后,叶定春已经感受不到多少痛感了,只有铺天盖地的耻辱要将她淹没。
堂堂封湖郡主,出身高贵,父亲是世袭罔替的镇南王,母亲亦出身豪贵大族,今日却被昔日的侍女掌脸,毫无反手余地。如果是其他人欺负叶定春,她尚不会感到如此难受,不过是一些不长眼的人罢了。可是云棋是她至亲之人,也是曾全心放在她身上的下人。
在熟悉的太子府,别当初丝毫不放在眼里的一群人欺负,当真是耻辱啊!
“夫人,息怒。念在她才刚来,不如就放了她这回吧。”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侍女走出来,站在云夫人身边道。她长得温柔可亲,一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云夫人看着叶定春意识不清醒了,加上她的心腹在劝,便一挥手放了叶定春。
到了这时,她刚刚不悦的神色已经退了,又笑眯眯的让人带叶定春下去养伤。
“你无事吧?你先歇两日,两日之后再来服侍夫人。记住,千万不能口出胡言了。”鹅黄衣裳的侍女低头,扶着脸肿的像个猪头的叶定春轻声道。
叶定春勉强睁开眼睛,勉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鹅黄衣裳的侍女看她不哭不闹,心中稍感安慰,嘱咐了她两句,让嬷嬷带她下去,起身就要走。
却在这时,手腕被一只满是冷汗的手抓住了。侍女一惊,回头却看到叶定春在看着她,叶定春的表情是全然的委屈,眼里泪光晶莹,张开嘴道:“画雁。”
画雁心中微微一震,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看到叶定春一副惨样,心里更软了几分:“你叫我画雁姐就好,回去好好养伤吧。”
嬷嬷扶着叶定春回去,不断说“晦气”,“今日就不该来,真是撞邪了。”
好在叶定春伤的不是腿脚,还能走。只是这一路吸引了太多目光,叫她实在难受,只能用手挡着脸走。
走到一半,她实在憋不住好奇,悄悄问嬷嬷:“为、为什么她生气?”
嬷嬷恨极,极想一个爆栗子打在她额头上,“你怎么会知道夫人的名字?你莫非不知道夫人不让人直呼她的名字吗?”
不让直呼名字啊。叶定春冷笑,嫌弃名字不好听?像下人?
云棋到镇南王府的时候,还是个七岁的女娃娃。叶定春比她还小,是一个五岁的小屁孩。作为叶定春的贴身侍女兼玩伴,为云棋起名的任务就光荣地落在了叶定春的身上。可惜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草包,只会起“阿花”“春春”之类的名字,云棋当时便被光荣冠上了“夏夏”的名字,百般不情愿。
两个小姑娘还为此闹了别扭,最后还是叶定春的母亲拟了“云棋”这个名字给她。云棋心遂梦圆,最是喜欢这个名字,再不肯让人叫她“夏夏”。
如今夏夏傍了高枝,连“云棋”都不让人叫了。
叶定春和嬷嬷刚走出去,就看到齐裕带着一群人声势浩荡地赶往月云院。
齐裕远远看到叶定春,被她这种惨样惊了一惊,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之前伤了额头的王春叶。
因有事在身,他也没去过问。带着一群人走了。
叶定春疑惑地看向嬷嬷,却见嬷嬷眼里满是艳羡的光:“殿下这是又给云夫人赏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