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2/2）
“行，今天银行下班了，我明天上午就取钱缴费，麻烦您尽快安排手术的日子吧，拜托您了！”庄妍朝着医生鞠了个躬。
回到了病房，见路扬正半抱着奶奶喝水，路扬一只胳膊揽着奶奶，一手端着茶杯，动作轻柔。奶奶喝了水，路扬又将她轻轻地放下来，给她盖上了被子，停了一会，似乎是觉得奶奶的枕头有点低，又拖起奶奶的头，给她加了一个枕头。
庄妍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温暖极了。路扬突然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庄妍，粲然一笑。
“扬哥，我去打个电话，你辛苦了！”庄妍心中感动，要不是在外面，她就要抱抱自己的老公了。
庄妍到医院门口的商店，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给了庄大柱，听到庄大柱略显沙哑的声音，庄妍有了片刻的恍惚，听到庄大柱又问了一声哪位，她突然反应过来：“我是庄妍，我奶奶病了，在省医院心内科住院，你把庄二奎和庄小芬都喊过来，他们必须过来。”
电话里传来庄大柱焦急的声音，“你奶奶什么病？严重吗？”
“来了再说吧，记住，一定要叫上庄二奎和庄小芬！”说完，庄妍根本不等庄大柱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庄大柱、庄二奎和庄小芬三对夫妻赶了过来。怕影响别人，庄妍将他们带到了一楼大厅，将奶奶的情况和那三家说了。
听了庄妍的介绍，一直低头默不作声的庄大柱，抬起头郑重地说：“做吧，咱们两个儿子出钱，小芬凭心意！”
庄大柱话音刚落，李秀琴和周翠英同时大叫：“家里哪有钱？”
“我先从单位借，以后每个月发了工资还！”庄大柱睨了李秀琴一眼。
李秀琴突然拔高了声音：“你的工资还账了，咱们的日子不过了？”
庄大柱瞪了李秀琴一眼，声音极冷，“丽丽不是上班了吗，你没长手吗，我养了你几十年，却没养娘一天，该是我还娘的时候了！”
庄妍讥诮地扫了这个父亲一眼，算他还有点人性，还知道报答自己的母亲，再看他对李秀琴的态度，总算像个爷们了。
李秀琴恨恨地看着庄大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见庄大柱不为所动，她气得一跺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说话了。
庄二奎两口子你碰碰我我戳戳你，最后庄二奎被周翠英一双绿豆眼剜的没办法，踌躇着上前一步，嗫嚅着说道：“大哥，我们在乡下哪有钱，粮食刚够吃，你那两个侄子越来越大了，还要给他们盖房子。”
“我出七百，你出五百，小芬来医院伺候娘，就这样说定了！”庄大柱说完就往病房走。
周翠英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穿人的耳膜，“我们没钱，娘都六十好几了，还浪费这个钱干啥，要是死在手术台上，钱不白…”
“你死了，我奶奶都不会死，你们这些畜生，都给我滚！”庄妍疯了一样冲过去，照着周翠英身上就是一脚，周翠英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翠英愣了一下，索性就坐在地上，，双手怕打着地面，撒泼打滚地干嚎起来：“都看看啊，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打自己的婶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庄二奎见自己的媳妇被侄女儿一脚踢坐在地上，顿时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抬手就要打庄妍。
结果，还没等他的手落在庄妍身上，就被路扬掐住了手腕，一动都不能动，路扬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庄二奎被甩倒在地上，他起身想要还手，却被年轻人的气势吓住了，这个年轻人瘦瘦高高看起来并不壮实，甚至还有些细皮嫩肉，可就是让人没来由的害怕。
“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会出钱给奶奶看病，钱我上午已经交过了，找你们来只是想看看你们的丑恶嘴脸，顺便和你们说清楚，奶奶活着我养，死了我葬，从此和你们没关系了，庄二奎和庄小芬你们给我听着，奶奶这次犯病就是被你们两家气的，我结婚你们非要死皮赖脸的过来，一家给了五块钱，却像个强盗一样，抢了我多少东西，我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没报警，以后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你们两家谁敢踏进我家半步，我一个个地打出去！”
医院的大厅里围了一圈的病人和家属，有来的早的，从激烈的争吵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为后来的人介绍情况。慢慢地，大家都知道了一个事实，老太太是被二儿子和女儿气病的，老太太三个儿女，养老的却是孙女儿，老太太生了病，大儿子最后愿意出钱看了，二儿子却死活不出钱。
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医院就是个检验人性的地方。在这个生老病死和钱财激烈碰撞的场所，人性的善恶一览无余，有人倾家荡产也要挽救亲人的生命，有人为了一点利益就随意放弃了亲人。
庄二奎和庄小芬灰溜溜地走了，不一会儿，李秀琴也绷着脸离开了，庄妍正要赶庄大柱走，就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妍妍，你和小扬回去吧，你们昨晚看了奶奶一夜，今天晚上我看着你奶奶。”
几个人回了病房，庄刘氏看见庄大柱，开心地很，“大柱，你上班能走开吗？”
“娘，我向单位请过假了，您想吃点啥，我下去给您买去。”庄大柱坐在床头，将庄刘氏正在输液的那只手稍稍垫高了点。
“大柱，娘现在啥也不想吃，你坐下歇会吧，娘看你咋瘦了？”
庄妍嘴角抽了抽，心里泛酸，奶奶自打看见庄大柱起，眼睛就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连她也看不见了。
路扬见庄妍眼神放空，知道她胡思乱想了。拉着她出了病房门，“老婆，其实你爸也不算太坏，最起码对你奶奶还是挺孝顺的。你爸前几天给我二百块钱，说是给你添嫁妆的，我这几天忙忘了。”
“你把钱还给他，我不要，这二百块钱还不知道怎么抠出来的呢，李秀琴那个铁公鸡要是知道了，还不得闹个鸡犬不宁。”
“老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不认这个爸，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当女儿的…”
路扬还没说完，就听庄妍冲着他吼了一声，“路扬，你怎么回事，当说客来了，我们家的这些破事你少管！”
路扬被吼的一愣，半天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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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扬：老婆吼我，心痛得无法呼吸
庄妍：扬哥乖，老婆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