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妈人家有……”

“谢谢阿姨。”赵衡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糖水，目送李素兰消失在楼梯口，才凑到程逸耳畔:“不好意思，等阿姨睡下，我就离开。”

他嘴唇温热，无意碰到程逸耳廓，两人皮肤轻轻擦了一下，程逸便觉得耳朵烫得厉害，像要发烧。

侧头看去，赵衡川神情自若，已经半点不嫌弃地把甜腻的红糖姜水喝干净了。程逸捧起杯子，想着母亲的话，再看看赵衡川身上湿塌塌的羊毛衫和衬衣，不由内疚，扯了扯他的衣角:“赵衡川。”

男人低头看着他，有点疑惑地轻轻嗯了一声。程逸心跳快得厉害，几乎是在用力撞着整个胸腔，他险些忍不住抬手去按住。咬咬唇角，最后有点哆嗦地开口:“你，你留在这里睡吧？”

没听到赵衡川的回答，程逸心慌地仰头去看。他眼里湿漉漉的，且极易落泪。小时候总被嫌弃是爱哭鬼，长大了也因此被唠叨没有男子汉气概，但无论如何就是改不掉。

程逸就用这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赵衡川，尽量放软语气，小声跟他解释:“雨的确挺大的，你家又远……留下来吧。我床够睡。”

赵衡川点点头，顺从地答应了。

两人各自洗完澡已经十一点多。程逸蜷在被窝里，想着今晚身边要多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跟从小到大最亲密的朋友也没有这样同床共枕过，难免忐忑，害怕自己会有不好的睡相。

过了几分钟，赵衡川穿着一件对程逸来说很宽松的T恤衫走进来，衣料下隐约显出紧实的肌肉线条。他头发已擦得半干，身上带着程逸熟悉的柠檬沐浴乳味，让他稍微放松了些。

作为主人，就这么背对客人装睡似乎不太好，可程逸又不知道该怎么近距离面对赵衡川，握着手机都没心思玩了，怕这样会显得没礼貌。

赵衡川很放松地坐在床边侧头看着程逸。他摘下了眼镜，眉眼间比平时多了几分锐气，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还不睡？”赵衡川随手蹭了蹭程逸热乎乎的脸颊，笑起来露出那颗可爱的小虎牙:“不要躺在床上玩手机啦。”

程逸心虚地点点头，把手机慢慢递出来，放到床头柜上。赵衡川也没有再做什么，关掉灯躺进被子里，舒服地低低叹了口气。

在程逸房间里有面直通阳台的落地窗，赵衡川一侧头就能看到窗外在雨水中摇头晃脑的茂密绿植，还有阳台角落处废弃的画架。

他悄悄地勾起嘴角，侧身面对着程逸清瘦的脊背，以目光缓缓描摹。

面前的小猫一开始还有点紧绷，之后应该是睡着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从背对他的姿势慢慢转到自然平躺，睡相酣甜，还散发着好闻的柠檬牛奶味。

赵衡川伸出手，在程逸面前五六厘米的距离，一点一点隔空摩挲他的眉眼、鼻梁，还有柔软的嘴唇。程逸无意识偏了偏头，长睫微颤，呼吸依旧匀净平稳。他右眼下有一粒很浅的小痣，赵衡川直到今晚才发现。

半空中的那只手颤抖了一下，接着慢慢收进被窝。

在程逸不知道的阴暗角落里，有赵衡川长达十一年的暗恋史。这十一年里，他心里偶尔会很甜，但大多数时候，尝到的都是苦涩甚至煎熬。

他已经忍了太久，几乎要压抑不住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但是，在跟程逸结婚之前，他半个字都不会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