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正常个锤子！哪有男孩子人生第一次那什么玩意儿的对象是另一个的男孩子啊啊啊！

浴霸虽是开着，但不能保证不会受凉。陆昱强行压下脑袋里翻涌的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快把那如同烫手山芋的衬衫丢给了安奚。

安奚穿上衣服走出来，看见陆昱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周围涌动着一股奇怪的氛围。安奚本来就情商堪忧，这下更是摸不透一点点陆昱举止奇怪的原因。

算了，想想好麻烦啊，大概是和班里女孩子说的来“大姨夫”了吧。

安奚的身体争气，大概是之前写不出数学题就长跑打下的底子，过了国庆那些小泡泡就开始干瘪，陆昱带他去复查过几次，最后一次医生体谅他是高中学业重，所以提前给安奚开好了复课证明，只是叮嘱他饮食还不能大意。

说起来这个复课证明还有个小插曲。

当值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戴着副老花眼镜，一直低头写写写，却手速急死人。

安奚的市民卡上用的是小学二年级拍的照片，那个老医生头也没抬地就问：“小朋友哪个小学的呀？”

安奚一脸黑线：“……医生我高一了，在M高。”

陆昱捂了嘴，整个人抖动的频率堪称马达。如果不是在医院，他说不定就要发出金馆长一样的笑声了。

不知道老医生搞没搞清，反正纸上的学校名字是填对了，安奚捏着那张玫瑰色的纸，心情复杂。

回去的路上陆昱还不死心地念叨了一路的“小学生”，气的安奚想拿胶带封他的嘴。

经过那段奇怪的日子，还没等安奚搞明白，陆昱就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了，甚至带上了一种小学生才会有的皮，竟然和小时候骗安奚喝中药一样开始捉弄安奚。

为什么生个水痘，哥哥就变讨厌了？

安奚瞄了一眼陆昱的笑脸，本能地觉得那个笑容有点假，好像在掩盖什么似的。

掩盖什么呢？安奚不由得皱了皱眉，这种想问题却没有一点点思路的感觉太不好了。

因为那莫名其妙的水痘，所以安奚去欧阳立方家里看书的计划只能搁置，挨到十一月月末的月假，安奚才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安奚和欧阳立方约的是月假第一天，所以放学当天安奚就把这事儿跟陆昱报备了一下。

安奚本以为只要通知一下，却没想到陆昱皱起了眉。

“你想看什么，告诉我一声，我帮你网上买啊。”

“网上还不一定有呢，上回我问他借的书，就断货了。”

“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去别人家里不太方便吧。”

“不会啊，他说很欢迎我去看书，很乐意把和数学有关的东西分享给我。”

“我、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哥你不是平生最恨数学吗？”

“我……突然爱上它了。”

安奚闻言，却是停了步子，眼眸中尽是挥散不去的疑惑和隐隐的生气：“哥我情商低，可是我不傻。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欧阳立方家看书？”

陆昱比安奚走得快，此刻也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停下不动，在离安奚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他，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纠结的表情。

其实陆昱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似乎从欧阳立方中考高过自己两分开始，两个人就一直不对盘。

陆昱几次考试考不过他，最近的月考也只是平局。而向来世界里只有陆昱这一个哥哥的安奚开始和他频繁地交流，甚至把陆昱晾在了一边。

陆昱早就理清楚自己的状态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只是一直在装傻充愣，想骗骗自己：其实你对安奚没有那样子的感情。

可生活好像就是用来打脸的。

从心底深处盘旋而上的一个声音告诉陆昱，他不想让其他人闯入安奚的世界，最好那里永远永远只有陆昱一个人。

每当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占据主导地位时，陆昱都会如噩梦惊醒一般后怕，连连骂自己好几声“变态”。

朱熹说“存天理灭人欲”，可真要是连欲望都没有了，那还能是人吗？

陆昱握紧了拳，嘴巴发干，不知道如何去向自己单纯的奚宝解释自己的病态心理。

“没，我、我……谁说我不让了，我就是担心麻烦他。”更何况，我连限制你的权利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你住在了我的对门，家长又恰好很不负责任地不在你身边，我又如何，会有这般亲近你的机会。

“早去早回，路上当心，不要再迷路了啊。”就这样吧，违心的话说多了连自己都要骗了。

他需要一个真正搞清楚自己混乱思绪的机会。</p>